“我只是有点害怕……抱歉。”
“为什么说抱歉啊?”
“…因为这不是代表不相信你吗?抱歉,在我身体里活着这件事还是很恐怖,很害怕……”我说道。
“诗绪里,你就应该这么做啊!”青木看了看我的指腹,又对上我的视线,眼尾流淌出些微的恶念,“那种东西……留在身体里的确很恶心……诗绪里却用了伤害自己的办
法……真的是太善良太慈悲了……”
他眼睛比我还快地流下眼泪,泪眼婆娑地注视,一派被感动哭的模样。
“而且诗绪里你已经放任它留在身体里十二个小时三十分钟,真的……对它太好了。它就应该感激涕零,别说害你了,诗绪里把它当成宠物奴、隶都行啊!”
我:“不至于……”
指腹的血珠没有滴下,反而凝固了片刻,须臾之间,一串更加鲜红的血缓慢地流出,滴落进水杯中。
它似乎很不情愿,却又不想让少女本来的血液流失哪怕一滴,只能自己先出来顶替,红色很快将清水浸染。
我感受到我的伤口的疼痛感在反常理的减弱,但它并不能让我痊愈,只能减少痛感——话说,感受不到疼痛,这不是更危险了吗?
我害怕它没有完全出来,小声道:“你快出来吧。”
青木不悦地从我身后抱住,头搁在我的肩颈处,轻轻地舔吻我的侧颈。
血液果然又出来了一点。
伤口没再流血。
血珠起初只是将一杯清水染上一些红色,到最后,那杯水已经红如血稠,不像是被稀释过的。
“啵啵”
忽然,两个泡在水面爆出。
青木立刻神色难看地伸手将它全部倒入水槽中。
我都没反应过来,杯子就空了。
我:“……”
夜晚,我也理清楚了我昏倒后的事情,未同化完全的死者被发现,警察逮捕了那五人,应该不会再放过他们,隔壁的阿姨也在医院
住院,并无大碍。
我看着我的指腹。
白天细小的划痕现在居然愈合了。
青木黏过来,嫉妒道:“这有什么。诗绪里你吃掉我的肉才是真正的自愈呢,只有诗绪里你才有的……”
我愣愣地盯着完好的指腹,问道:“还有什么作用?”
“……”青木一顿,亲了亲我的唇,黑色眸里的情绪在灯光下浮浮沉沉,声音宛如从地狱爬上的鬼,在诱人靠近。
“不断死亡,就是永葆青春。”
然后永远在一起。
“……”我们的呼吸在交缠,我仰着头与他对视,半晌,开口:“……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吧?你答应过的。我也绝不会吃你。”
青木安安静静地蹭蹭我的侧脸。
从喉咙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像撒娇的猫。
“当然了诗绪里。”
黏糊糊的腔调,下一秒就骤然变得阴暗稠晦。
“一想到你的死亡,”
那双眼睛变得无神,那温暖的身体变得冰凉,那柔软可爱的皮肤变得僵硬。
“我就……”他忽的迷茫一瞬,朝我一笑,“我也不知道,完全想象不出来呢。”
“诗绪里诗绪里诗绪里。”青木开始蹭我的侧脸,然后亲吻,无比的粘人。
他的泪痣在微弯的眼眸下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欲望,他的眼底又酝酿着深沉的黑暗,但那个吻,既黏人,又带着溢出来的怜爱。
糜烂的香,萦绕在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