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讨论该挑选什么人或事来联合这个龚记大船行一起取用,商议下一步该真正对上鹰扬府了!该怎么大动?才能一击得手?
这时候,马蹄声骤起,雷鸣鼓点般迅速逼近,船行的木板大门被裴玄素重重一脚,应声而开。
赵关山梁默笙霎时侧头,只见那大门之外,黑夜之中,身穿金黄赐服殷红大斗篷的颀长俊艳青年,正是裴玄素!
还有一身银蓝赐服黑色披风的韩勃,少年一头大汗,忿忿不平又一脸倔傲。
你不给我来,我也来了!
赵关山一时不知道是气是哽,“你们,你们……”
“是想气死义父吗?”
韩勃就不说了,他向来都是很气人了,他一甩马鞭冲进去之后,裴玄素依然站在原地。
他静静站了一会,迈过门槛,走到前庭赵关山的面前。
他慢慢撩起曳撒的下摆,一个俯身,双膝着地跪在赵关山面前。
裴玄素仰头哑声:“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义父之恩,玄素永世不忘,倘若鹰扬府一案不能与您同肩,我与禽兽何异?”
为了自己所求,也有上述原因。
裴玄素一字一句。
他虽平时不怎么说过,但赵关山再造之恩,裴玄素心里明白。
而他早已经一无所有,面目全非,又何惧冒险?
他到了今时今日,也不在意很多东西,唾骂也好,戳脊梁骨也罢,哪怕他日真有殒命风险,来战就是,他战到最后一刻,死亦无憾也。
他就仅有这么一点好的东西的。
裴玄素突然想,如果没了赵关山的照应,他会不会像梦里的那个人一样,焚毁一切的忿恨阴翳,终日活在心灵的阴暗中,连仅有的一点光都不见。
他不知道,但肯定比现在要糟糕太多。
裴玄素抬起头,他那样艳丽摄人的面庞、斜飞凌厉的丹凤,此刻优美的下颌线,呈现一种刀锋一般的弧度。
他声音也不高,就这么陈述道来,一字一句,入心入骨。
赵关山一刹那,五十岁历经风雨变幻无数悲欢的人,都眼眶发热。
一直旁观的梁默笙不由哼了一声,这赵关山还真有点儿子福气。
没人理他。
赵关山半晌说不出话,只拍着他的肩,他连续叹了几大口气,俯身用梁默笙听不见的低声:“那你那小丫头呢?”
裴玄素心像被蛰了一下,他垂眸,“我和她,已经没可能了。”
灯影下,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眸光,他如此说道。
……
【明天请假一天,整理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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