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总管把二楼的珠宝都介绍了一遍,曹夫人却再没有遇上这么心仪的,只又拿了一件金镶葫芦吊坠,而大姑姑和谢谨更是没有出手买任何东西。
最后请他们一行六人坐下喝茶时,耿总管犹豫的问道:“不知国公夫人和世子妃娘娘想要什么样的珠宝,我们也可以帮您关注着。”
大姑姑和谢谨看曹夫人没选到喜欢的,互相对视一眼,大姑姑说道:“今日我们的客人也是深晓珠宝的贵客,这里的东西确实有些不上台面,我们要去后宅私库。”
“这……”耿总管顿时犹豫了起来,他看了两个伙计一眼,那两个伙计面面相觑后都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怎么难道我们还不够格去私库不成?”谢谨适时步步紧逼。
“够格,够格,绝对够格!您几位再不够格,这上淮城怕是也没有够格的了。”耿总管低头轻叹一声,又抬头摆出笑容说道:“您几位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不是我不愿让您去后宅私库,只是现在后宅正乱着呢。”
“此话怎讲?”谢谨问道。
“您可能不知,我们肖掌柜小女儿玩劣不堪,我们肖掌柜怕她将来嫁不出去不让我们对外说。她呀,特别爱养毒物,什么蝎子、蜈蚣、蜥蜴、蛇的养了一堆,别的不说,就那蚂蚁大的就有半寸长。平日里肖掌柜爱女心切,专门弄了间屋子给她养,可是今天晌午的时候她脾气,一气之下把容器摔坏把屋子门都打开了,那些东西爬了满院子,府里的人稍微有点胆量的都去捉毒物去了。弄到这会儿还没捉完,肖掌柜在后院指挥着呢,所以才没来接待您二位。现在您几位去了,我怕您被毒物咬到。”
这话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大家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谢谨光听就吓得左手攥着右手腕坐在座椅上直往后缩。
愣了好久,大姑姑清清嗓子说道:“我们也不想白来一趟,要不请这位伙计去看看,要是差不多了,我们也可以冒险去看看。”
耿总管哪里敢怠慢,急忙按照大姑姑说的吩咐。那个叫阿才的摇摇头说他怕,让另外的那个去的。不久那个伙计回来了,说道:“后院清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些东西能爬会藏的,偶尔还会冒出来。”
耿总管于是看着大姑姑问:“国公夫人,要去吗?”
大姑姑看着其他的人说道:“去吧,总不能白来一趟。”
曹掌柜夫妇似乎并不怕,其他的人也就不好说什么。
走到门口时,缓缓又看了一眼柜台上的冰飘玛瑙手串,徐趣看她的样子,拿起了手串和手串旁同材质的佛珠项链,对缓缓说:“带上吧。”
缓缓很开心,看着徐趣说:“你觉得像永和庄海棠花小径上那漫天飘落的花瓣雨吗?”缓缓犹记得那时她在缤纷洒落的花瓣中看俊俏的徐趣的情景。
徐趣笑着点了点头。
缓缓还想:瞧,这就是她和徐趣独有的记忆。
“还是重瓣的西府海棠吗?”突然后边传来谢谨的声音,原来她因为害怕,一改之前的主导磨磨蹭蹭走在了最后。
缓缓和徐趣回头看去,只见谢谨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慌张。她似乎也是在紧张的情况下无意识的自然而然就说出这句话。说完又慌张的追上大姑姑他们去了。
缓缓霎时感到万分的失落,对了,谢谨这么多年,应该也去过永和庄,也曾在徐趣父母亲手栽的海棠小径下行走。突然间,缓缓的心仿佛坠上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徐趣平静的看着她,问:“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缓缓想,他大概没听到谢谨的话,那自己何必在这里多此一举呢。想是这样想,但她还是脱口而出,问道:“谢谨也去过海棠小径?”
徐趣看着缓缓,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缓缓突然后悔自己如此多嘴说那些话,她什么也没说,低头不管不顾的向前走去,徐趣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过了一楼的堂屋才现,院中大姑姑正和一个又白又胖的中年男子说话,那人也留着耿总管一样的八字胡,看上去比耿总管年长,想必就是肖掌柜了。
看见徐趣他们过来,大姑姑招手道:“趣儿,你快过来。”
缓缓怕离得远徐趣看不清,面对徐趣又说了一遍:“大姑姑让你过去,估计是介绍那位肖掌柜。”
缓缓听得懂大姑姑的弦外之音,没有叫她,但是徐趣拉着她的衣袖,让缓缓走在自己身后,紧随着自己。
站定后,大姑姑只向肖掌柜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儿,徐趣。趣儿,这是金麒阁的肖伯伯。”徐趣便向肖掌柜作揖问好。
肖掌柜本来还等着大姑姑介绍徐趣旁边的缓缓,但看大姑姑完全没有此意,便一副了然的样子只对徐趣说道:“徐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哈哈哈。”
大姑姑这刻意的技俩缓缓不是第一次领教,但也真的是毫不在意,她唯一在乎的只有徐趣的心!
缓缓正躲在徐趣身后低头沉思之际,猛听得一向矜持优雅的谢谨大叫道:“有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