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香炉旁,将炉子里飘出来的香味轻轻一拂。
“这可是太子殿下专门为你准备的皇室秘药,雪上霜,作起来如万虫噬身,世间无解。”
赵暮鸢瘫坐在地,开始演了起来,她故作愤怒地指着杨千山,“你们居然给我下毒?”
杨千山微笑着,一副慈父的模样,“雪音啊,爹只是希望你做个听话的孩子。”
“只要每月服下解药,你定会平安无事的。”
赵暮鸢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每月?”
望着她惊恐的表情,杨千山十分满意,“暝王手握重兵,始终令太子殿下寝食难安。”
“你既已入暝王府,应尽心尽力帮助太子,了解他这个皇弟。”
赵暮鸢悲壮地拔下簪抵在了脖颈上,“你们休想控制我。”
杨千山眼神冷漠地看着企图自尽的女儿,“想死容易,只不过……”
“你那两个婢女,可能得下去继续伺候你了。而你的娘亲,西蒙山的风水可能不适合她。”
“雪音你说,她的坟茔该迁往哪里好?”
赵暮鸢疯似地大声叫喊,“你……伪君子,别动我娘!”
杨千山无视她的疯态,冷哼一声,“嫁入暝王府,你婢女的命,你娘亲的安宁都可以继续下去,皆大欢喜!”
赵暮鸢垂下头,故作沉思的样子,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的耐心有限。”杨千山催促道。
赵暮鸢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父亲大人,我可以答应嫁入暝王府,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杨千山打量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说说看。”
“第一,将我娘亲抬为平妻。有了嫡女的身份,哪怕将来替嫁之事败露,我也不至于被暝王所厌弃。”
“第二,以前伺候娘亲的余姑姑,还有青弦,我要带去暝王府。”
“这两个条件父亲大人如果不答应,大不了鱼死网破。”
赵暮鸢说着,将簪往脖颈压深了几分。
“就依你所言,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杨千山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去,冷声吩咐。
“杨金,送二小姐回去,派人好生看着,让她安心待嫁。”
安静的书房,一时间只剩下赵暮鸢一人。
她望着窗外,眼圈有些红。
自言自语着,“雪音姐姐,那么柔善的你,要是回到这样的家里,可怎么办?”
她心疼了,心疼那个阳光般明媚的女子。
那个哪怕自己孤苦无依,却依旧想着温暖别人的女子。
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鸢儿,过几天你就及笄了,姐姐可是给你准备了惊喜。”
“鸢儿,马上入冬了,记得多穿些。”
“鸢儿,姐姐希望你也得遇良人,有人相伴,你就不会再孤孤单单了。”
“……”
回忆越多,恨意越浓。
暴雨倾盆而下,上天似乎想用雨水,将赵暮鸢心头的仇恨冲淡一些。
她踏着泥泞的道路,缓缓走进琴扶院。
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贴在了身上。
花落见状,立刻撑伞迎了上去,担忧地问道:“姑娘,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