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从那沟壑间居然淌过一滴晶莹剔透的汗。
时蕤诧异地抬起头,青年脸颊俨然潮红了一片,迷离地喊了句:“妈妈……”
时蕤撑着自己柔软小脸蛋的手都差点滑下去。
过了好半天,奥里昂才冷静下来,之前的反应也在慢慢消失。
他说:“那两个家伙都是愚人舟的首领,一个是明面上的,一个人在背地里。女人是精灵族,男人却是寄生种和人类的结合体,彻底的怪物。他想要杀掉您的目的,是为了吃了您。”
说出这些话时,奥里昂的手指都愤怒得颤抖,他已经是做了极大的容忍和克制,才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对那个家伙处之而后快的冲动。
他当然不会让那个怪物死得太过轻松。
“寄生种现在也能控制寄体,不像之前那样容易被发现戳穿。应该是上位寄生种之类的级别才可以轻易地占据宿主的躯体,成为他、控制他,然后为它们的族群吞噬星球大开方便之门。”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着都叫人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不知道九十银河域现在有多少上层被寄生了,对无辜平民来说,简直就是场灾难。
时蕤忧心忡忡地说:“看来我们要给星盟他们提个醒了。”
奥里昂满不在意地说:“不用担心,妈妈,有那个实力寄生在生物身上而又不被他身边人所发觉的寄生种少之又少。”
他乐观地说着,“而且我们高级虫族不会被那些家伙寄生的,它们太弱了。”
时蕤稍微放心了些,又好奇地问他:“那两个人现在在哪呢,已经被你们解决掉了吗?”
奥里昂诚实地点头:“是的,妈妈。他们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之所以有资格被我们盯上,就是因为他们胆大妄为想要伤害您,这绝不是我们能够容忍的。”
“这将会是我们面向整个九十银河域的警告。”
与此同时,奥里昂口中所说的,带着警告意味的视频已经被精准投放的对象拆开。
所有看到虫族审讯,并且对待敌人那种凶残恐怖手段的人脸都绿了。
胃里在不停地翻江倒海,终于有了第一个吐出来的,旋即就是第二个第三个,跟传染似的蔓延开来。
这些视频的观看者多集中在高层领导者,他们平时能够发号施令,操纵玩弄权力,但是看到这一幕的他们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身份。
“这是一次警告和示威,是在告诉我们胆敢伤害虫母的下场。该死的,这群嚣张妄为的死虫子。”
“虫母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谁蠢得没事干要去招惹这些怪物最重要的珍宝呢。会有这种……呕……下场,是这两个家伙自寻死路。”
“虫族都可以肆意侵略我们的内部网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看那个伤害虫母的家伙……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什么,直播?”时蕤惊愕地看着法布勒斯,嘴巴呆呆地张开,一脸的错愕。
回归降临帝星,接受万众瞩目还不算完,更要开一个全体国民都来围观的直播么。
呆愣的小虫母也是可爱得让人心底发软,法布勒斯好想抱住他亲一亲,再扼着小虫母绵软的脸蛋,然后深入……
可是现在不行,他控制着自己,只点点头,说:“是的,妈妈。不过只是我们帝国内部的直播,没有打开跟外界交流的通道。因为这一次太仓促了,所以不能将最好的呈现给您,我们无颜让您接受。”
“等您巡视完了第一军队到第九军队,届时我们一定会举办一个更加正式、更加完美的典礼,开通九十银河域的直播。向外界宣告您的回归、您的荣光。”
这是一个很普通平静的夜晚。
普通到甚至连星星都是熟悉的那几颗,分布在同样的位置,头顶是柄弯如镰刀的上弦月,朦朦胧胧的光像是银绸般洒在大地。
总爱在巢穴里打盹,亦或者是在外面打架的低级虫族们笨拙地使用起各位大人曾经发下来的终端,上面都已经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
但是一想到那个人,那个伟大而美丽的人之后,他们又赶紧拿着帕子将终端擦了又擦,直到表面都泛着亮光才肯罢休。
星球上的城镇里则分布着中级虫族和部分低级虫族,他们是虫族帝国的寻常子民,在战争发生时,同样也是执戈的战士。
半人半虫的外形让他们使用终端时更加方便,比起更喜欢用虫族特有信号频率交流的低级虫族,他们对这种智能手段使用得非常娴熟。
在诸位高级虫族都去迎接他们心心念念,狂热迷恋的母亲时,星球上的事务由执政官暂代处理。
发布信息的特有波长和轨道在空气中蔓延,以确保任何一只虫族都能得到通知。
‘母亲的视频在晚上八点准时发布。’
气氛顿时变成了擦燃后的一堆火柴,每一寸每一缕都炽热焦灼起来,等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
妈妈,他们最心爱的妈妈。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心脏仿佛被架在火上、放进了油锅,全体虫族再也静不下心做任何其他的事。
街道、平原、高山、荒漠还有森林与湖泊大海都空空荡荡,静得连一丝蝉鸣,鸟叫都无。万人空巷,只为了一部短暂的,只有两分钟的视频。
“叮——”
时针准时指向八这个数字。
虫族那几乎百年不会有一次动作,死寂得宛如长了杂草的内部官网在时隔三十年的时间,终于迎来了它第一条崭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