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纷纷侧目,周钧南愣了一秒,耳朵跟着烧起来,喃喃道:“我靠,喊魂呢……”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盛泽辉。但是,人在哪儿?周钧南跟着人群转了半天,差点也要跳起来喊,就在这时,躲在一边的盛泽辉终于钻出来了。
“这呢,这呢,什么眼神啊。”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的盛泽辉拍了拍周钧南的肩膀。
周钧南回手勾住盛泽辉的肩膀,怒道:“你早看见我了,你不出来!”
“饶命饶命——大哥。”盛泽辉被勒得喘不上气,“下次还敢……哦不对,下次不敢,下次不敢了!”
老友见面,当然是先痛打对方几拳。半个暑假快过去,盛泽辉不知道上哪儿浪了,晒得有点儿黑,他把胳膊伸出来和周钧南的脸比,说:“靠你这小白脸肯定是半永久了。”
“别在这给我放屁。”周钧南笑得牙痒痒,“半永久这词就没逻辑,都永久了,怎么半!”
盛泽辉也笑得嘎嘎的,说:“走,晚上月海他们有一场演出呢,去捧场一下。哦对了……”
说着说着,盛泽辉露出一个非常复杂的神情——为难,但是为难中又带了点猥琐。
“快说。”周钧南不惯着他。
“你的前暧昧对象也来了。”盛泽辉悄悄地说,“是叫陈航的那个吧?吉他社?”
周钧南:“……”
这么巧。
陈航也来了?找谁的?不会是找他的吧?
有刺客!
月海今晚的演出在上东酒吧。
不光盛泽辉第一次来,周钧南也没来过。
从高铁站过去,打车大概半小时,路上堵车堵了一会儿。盛泽辉是个话痨,遇上这种情况非常喜欢和司机侃大山,两人你来我往,差不多快要梳理出这城市的发展史了。
“呐呐呐,这一块……这一块楼盘以前刚开盘的时候没多少钱,几千块吧,后来变成我们这儿最好的地段了。当年要是买了……啧啧。”司机激情地指着窗外。
“那哥你咋不买?”盛泽辉天真无比。
司机笑道:“操,没钱啊,有钱谁不买。”
“我家那边的房子都很便宜。”盛泽辉说,“但我们也没买,就住拆迁的。”
“哦,你们都是来旅游的?”司机回头。
周钧南笑了笑,说:“算是。”
但没人知道周钧南现在在想什么。他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在想,原来郑毅文小时候就在这里生活。那楼盘……就是杨悠乐爸爸买的房子。很好的房子……却容不下一个没爹妈的小孩儿。
下车后,周钧南和盛泽辉在街边抽了根烟,盛泽辉说:“陈航估计是冲你来的。”
“是吗?”周钧南无所谓地笑了笑。
盛泽辉说:“我说你俩也没什么大矛盾吧,无非就是暑假开始了,只能在网上聊了呗,然后一下子联系不上了,你又被你爸整了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