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的脑中闪过两个字,仇家。没想到金缕阁这样一个寻欢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寻仇上门。
一旁的阿离听了就不怎么乐意了,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蹲在被她打伤的少女面前,“你一个三脚猫还想寻仇?到底谁给你的勇气?”
说着,阿离突然抬手准备了解这个不自量力的少女,没想到有个人趴在了少女的身上,定神一看,阿离也“哇”了一声,开口道,“真是个美人,可惜了。”
听闻阿离这么说,激起了楚长歌的兴趣,她冷声道,“桑妈妈先带其他人下去。”桑妈妈惊魂未定,愣了一会儿才连连回应拉着剩下的少女离开。
房中只剩下了她们几个,楚长歌掀开了帘子,想要一探究竟。一旁的明雪还没来得及阻止楚长歌,就发现楚长歌已经走出了帘子。
楚长歌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少女,正如阿离所言的确是个美女,被打的少女不同于普通女子的柔美反倒是英气逼人,那身形也比普通女子修长。而另一个少女就符合了所有男人的幻想,凹凸有致的身段,娇媚的容貌,哭得叫人心碎,难怪桑妈妈会如此在意她们。
“你要杀我?”楚长歌冷漠的询问刺杀她的少女。
少女冷哼一声,“我就是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宣夫人!”
听闻,楚长歌冷笑,眼前这个少女连宣夫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口口声声要杀了她,是不是太奇怪了?
楚长歌耐着性子继续开口,“为什么?”
少女搂着另一个少女,恶狠狠的说道,“她叫安梦,人贩子害得她连话都不会说了,那些人看安梦长得好看动手动脚的,我若是不保护她,她还能活到现在?若不是你们这些买主,货船的人会如此蛮横?”
少女说出理由,楚长歌才算是明白,原来来了一个爱逞能的人。当初就连阿离都曾经栽在货船人贩手里,更别说她们没什么本事的两个人了。
“你叫什么?”楚长歌坐原位,定神看着逞能少女。
逞能的少女依旧护着不会说话的少女,仿佛赴死一般的开口,“我叫白落。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就行!安梦身子弱受不住。”
楚长歌看白落自不量力又爱逞能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说道,“这世上人人都要活命,我管不了别人怎么讨生活,能做的就是让进金缕阁的姑娘自己选择出路,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走还是留?”
名唤安梦的女子突然跪在楚长歌的勉强,手在半空乱挥舞,大概的意思就是她选择留下,她不能说话出去了很有可能被别人抓走,她认命了。
白落见安梦如此委曲求全,拉着安梦安慰道,“你留下,我就留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安梦不安的看着白落,示意让白落离开不用管她,谁知道这爱管闲事又讲义气的白落直接抢下卖身契签了名字。
阿离凑上去一看,哈哈哈大笑着,“你这写的什么?原来你不会写字啊?”
白落再次露出那种刻意凶狠的目光,不满道,“难道像这种地方也需要会读书认字?”
楚长歌真的不知道像白落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人贩手里活下来的?就凭她这身蛮力和恶狠狠的目光?
明雪将白落和安梦的卖身契送到了楚长歌的手里,相比白落的鬼爪字,安梦的字迹娟秀,一笔一划都干净利落,但是再看安梦胆怯的模样似乎与字很不相配。
“明雪,你带安梦先下去,免得吓到了她。”楚长歌刻意忽略安梦打量她的眼神,身旁的明雪将地上的安梦扶了起来而后离开了房间。
而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落还担心安梦的安危,根本不在意自己受伤了,楚长歌见状让阿离替白落看看。
阿离迅速上前控制了白落,脉象一看便皱起了眉头,直接拉开白落的衣服,露出了白落身上伤痕,阿离惊呼,“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敢乱来?不要命了?”
白落不以为意,反倒是盯着楚长歌桌上的点心不放,摸了摸肚子。楚长歌见状便递了过去,白落吃东西的样子犹如饿死鬼投胎,连掉在衣服上的渣子都不放过,吃饱了就两脚一蹬躺在地上。
白落撇嘴道,“安梦她那么瘦弱,那群男人盯着她不放,如果我不帮她谁帮她?”
“难道你和安梦是亲戚?”阿离问道,不然她想不通白落为什么要护着安梦被打去半条命。
谁知道白落摇了摇头,“我为了追查一个人下落在胡地被这群人贩抓住的,在货船上遇到了安梦,他们想强迫安梦跟他们……我就死扛着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他们也拗不过我就干脆把我和安梦卖进了金缕阁。”
有着相同经历的阿离冷不丁戳了戳白落的脑门,“你傻不傻?安梦你都不认识你就掏心掏肺的,被打成这样真是活该。”
楚长歌看两个人说说竟然有些无话不谈,反倒是冷落她这个夫人,咳了一声,交代白落,“你也去休息,阿离会给你准备药,暂时我会交代桑妈妈不让你和安梦作别的事情。”
白落听闻惊喜起身,跑到楚长歌面前,“夫人你真是好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楚长歌想起白落刚才要杀她的模样,冷下了一声,“你不杀我了?”
白落干笑两声,摇了摇头,“是我听信了那些人贩的恶言,夫人不会与我计较吧?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般年轻怎么被人喊这么老?”
“不用讨好我。阿离你带她先下去。”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但愿她的眼神阿离能看得懂。
白落随阿离离开,明雪也安顿了安梦上来了,快步走到楚长歌面前,轻声道,“打听清楚了。”
楚长歌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之所以将白落和安梦分开就是因为安梦让她觉得有些不安,不管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睛都太复杂了,相比白落的纯粹,安梦更有企图感。
明雪顿声道,“我带安梦去了房间安顿,询问了一些她家中的事情,她生在胡国,家道中落才被人卖了因为惊吓过度从那以后便不能说话,但是……”
“但是什么?”楚长歌相信自己的直觉,安梦绝不可能如她自己解释的那么简单。
明雪因为楚长歌交代的事情,所以安梦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小心注视着,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多想了,准备离开安梦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她缓声道,“是腰结,胡国人衣着颜色鲜明腰结喜欢结成各种式样放在外面,而安梦习惯的腰结却是藏在腰封里面,这是北国人的习惯。”
所以说一个从小生活在胡国的人怎么会有北国人的习惯?这么一想,楚长歌的心微沉,原本以为金缕阁是个很隐蔽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人盯上了这里。
楚长歌不安道,“明雪你却交代桑妈妈多注意安梦。”
待楚长歌处理完金缕阁的事物,便从侧门离开,阿离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一路上都在同情白落的遭遇,已经完全和白落成为了同病相怜的朋友。
当然,阿离也没忘记楚长歌的交代,就是去套白落的话。虽然阿离不知道楚长歌是怎么看出白落和安梦的奇怪之处,但是她能保证白落就是一个没头脑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白落是真的为了寻找她的情郎才被人贩抓住的,人贩的手段我都没辙,更别她这样多管闲事的人。”阿离再三保证白落的为人。
阿离甚至还说道,“白落还拿出了她情郎的画像,只是画像上的人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子,怎么就和一个字也不认识的白落扯上关系?”
楚长歌和明雪发现阿离对白落的事情特别上心,所以也不想去打断阿离的话。
阿离想了想继续说道,“白落说她的情郎会随北国的入都队伍而来,她到时候就可以赎身离开了。”
原本打算闭目养神的楚长歌突然睁大了双眼,蹙眉问阿离道,“北国入都队伍?你可知道这队伍都是哪些人?全是北国高官,白落竟然认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