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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什么?你说什么?”傅斟仿佛耳背一样又问了一遍。

“我说,咱们一起……”君先生恍然大悟,不肯再往下说了。傅斟想听的,无非是他重复那几个字而已。

傅斟见他终于觉察了,凑过去故弄玄虚的说:“你们听,哪来的音乐声?好像是钢琴曲,旋律是这样的——哒啦啦啦啦啦啦哒啦……”

君先生不知真假,竟真的竖起耳朵偏着头听起来。

惹得我哈哈大笑。笑话他们说:“哪里是什么钢琴曲!我听见的可是腻腻歪歪的情歌小调。”

君先生终于回过味,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拉过傅斟来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傅斟也不恼,自顾自嘻嘻笑着。

笑够了,转而又认真的说:“你可知我最喜欢听你说什么?莫过于:咱们一起!这一句。”

不知不觉,转眼五月间,君先生的生辰将至。

提前两三天的光景,忽然家下来了好些记者的电话,都是找君先生的。

君先生接了电话,嘴里嗯嗯啊啊的应答着,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挂了电话,抱着双臂直盯着傅斟看,眼神淡淡的,嘴角却掩饰不住的微微笑意。

我问傅斟:“怎么了,你又惹下什么是非了?”

傅斟从桌上捞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说:“从来都是是非找我。我可是老实人。何曾招惹什么!”

君先生不接这个话,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小傅老板,现如今,真是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啊!”

傅斟掩饰不住的得意,满脸堆笑着说:“若没有舅舅保驾护航,这财和金也进不了我的口袋。我这不过是投桃报李饮水思源罢了。”

原来傅斟是不声不响的送了份大礼给君先生。他以君先生的名义捐了两架飞机给国民政府,分别命名为“飞扬号”和“飞腾号”。

君先生不贪钱财,却极重名声。这一举动招摇之极,一时间社会各界对君先生的爱国义举交口称颂,新闻报章争相约谈采访。

为表彰他的功绩,上海市政府特意召开了一场颇具规模的授奖大会,由吴市长亲自颁发褒奖状,授与他上海军事委员会名誉理事头衔。君先生的面子够大,军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悉数到场。我与傅斟作为船运业界的代表也受邀出席。

轮到君先生致辞时,他丢掉官方早已备好的演讲文稿,即兴发表了一段的抗敌演说。言辞铿锵慷概激昂。他说道:”古今之战,胜利者,不以一时之进退,不以领土之广狭,不以死伤之多寡。唯持之恒久力战不已者,方为胜途。今国难当头,凡吾国人,父诏兄勉,输财节用,各尽其力,共救沦亡……“

他的这一突然举动惊得官员们一头冷汗,不得不强行结束了他的讲话。不过,这义愤直言却博得了台下满堂的喝彩。

傅斟坐在角落里,一脸幸福洋溢的注释着台上的人,那神态,仿佛一个艺术家,在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作品。

回去的路上,本不多话的海天大哥忍不住提醒君先生,说会场中就有日本人,君先生这样明目张胆,高调倡议抗日救国的举动,十分危险。

君先生恨恨的说:“我与小日本是有国恨家仇的。从前咱们想安分守己,与他们互不牵涉。结果怎样?还不是被他们骑到头上拉屎。既然如此,索性豁出去,拼到底。”

闻听此言,傅斟缓缓说道:“你呢,等会回去,把衣服脱了,洗洗干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谁知傅斟紧接着说:“看你这一身的骨气,回头我给你后背纹上四个字,精忠报国!”

32

32、憾事

照往年的旧历,五月二十五这天,秦公馆大摆筵席。叔侄弟兄、同生会众,齐聚一堂,为君先生庆生。

今年因为捐赠飞机的事情,君先生在上海可谓是人尽皆知风头无两。酒桌之上,便更添了几分神采容光。

那行人平日里在君先生面前,都是谨言慎行诚惶诚恐,逢了这样的欢乐日子,难得的,都各自放开怀抱,尽言尽欢了。

举杯之前,依礼先由君先生讲几句。

他站起身来,环视一遭,先说了些致谢和企望的言辞。又就近日的战事和上海的局势发表了些见解。然后话锋一转,讲起了经年来的如意与不如意。

从日本人枪口下走了一遭,算是大难不死。闹出点桃色新闻,也无伤大雅。最重要帮会的生意一帆风顺,上上下下满堂和气。总商会长的位置,稳如泰山。这些算是如意的。

说到不如意,君先生感怀的说:“飞扬这半生,有三大憾事。第一件是父母早亡,无法孝行奉养,共享天伦。第二件是年近不惑,未有子嗣承欢膝下。这第三件,是我的一位情人知己,对我用情至真,我却不能给他半分名分,心实愧疚。”

台下人等交首接耳,议论纷纷。不少人猜测君先生所言之人是玉琳珑,也有人断言那用情至真却无名无份的人定是崔月楼。

这本应欣慰的话语,却让傅斟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所谓的三大憾事,头一件是造化天意,人力难回。第二件,那尚未出生的孩子,着实断送在傅斟的手上。而这第三件,为知己者,一腔真情,却不可具名不得见光的,正是他本人。想必这一刻,他心中一定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酒过三巡,醉意抒怀。举座一派热络景象。与君先生较亲厚的几个同辈兄弟,起哄吵闹着让他讲讲和知己之人的情史艳遇。

彼时君先生已经醉了五六分。仗着酒意,轻声絮叨着:“细想从头,我与他相识已二十余载。却算不得青梅竹马。他少时顽劣涉险,几乎丧命,待他平安归来,我曾放言,今生保他不伤分毫。我成家立业之时,他言语试探,我做许诺,处处以他为重。他离乡背井远渡重洋,临别之时,我应他顾全家人。生死一刻,我与他立誓盟约,以夫妻之情相待相守。可是,以上种种,却没有一样真的做到。我君腾一向以大丈夫自居,自诩顶天立地豪气干云。唯独在他面前,总是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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