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任何攻击机会的闻近香着实气闷,只得撩开帘子看外头景致,可惜外头实在也没什么景致,闻近香赌气,偏偏要趴在窗口,看见那个小混混浑身没骨头似地窝在马上东摇西晃,偏偏还不掉下去,不由又恨恨呸一声。
后头却忽然有车马声,辘辘连响,似乎是个规模不小的车队,前头一大队骑士开路,后头一辆通体雪白的马车,日光下马车镶金华光四射,距离尚远,豪奢之气已逼人眉睫。
闻四太爷是个怕事的,当即命令马车往边道避让,后头的车队来得很快,叮铃声响里,眼看就要和闻家马车擦肩。
闻近香忽然咦了一声。
文臻下意识睁开眼,正好透过闻近香撩开的帘子,看见擦身而过的……
粉紫色、蕾丝边、如船如月如藕的……她的……
文臻猛地跳起来,砰一下撞到头,也顾不得呼痛,大声喊易人离。
“易人离!”她大喊,“隔壁马车挂着的那个紫色布条,拿下来,我告诉你起死回生的秘方!”
“得令!”
令字尾音尚未消散,咻一声尖利破空声响,那粉紫的蕾丝边的如船如月如藕的一条,便悠悠落下。
被早已伸手去等的文臻抄个正着。
抄到自己罩罩的文臻,在那探头的一霎,隐约看见好像马车的另一侧,对称的位置,也有一个粉紫的蕾丝边的如船如月如藕的……
怎么还有一条?
难道那马车里也坐了穿越的人?
难道是失散了的同伴?
文臻有一霎兴奋,随即想起这不可能。
君珂只用保守少女型,景横波只喜欢大红和黑色的内衣,看不上这般青春柔美的粉紫,太史阑……太史阑只用运动型。
世上没有这般的巧合吧,还有个穿越人,和她用一样的胸罩?
文臻还想探头去看,然而马车已经轻巧地越过了闻家的车,连同一大队骑士,嗒嗒地过了。
文臻想想也算了,基本上只要不是那三个,其余人她也无太多兴趣,将胸罩揉成一团往袖子里一塞,装作没看见闻近香眼神里的探问,在她试图开口之前打个呵欠,闭上眼睛,做困倦状。
闻近香也只好讪讪闭嘴,然而文臻假寐的美好设想也没能成功,外头,易人离将车窗敲得如同急雨,“喂,秘方呢?秘方秘方呢!”
这死小孩。
文臻扯开一脸假笑,正准备编个情节跌宕的鬼故事,忽听易人离语气一变,“……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咋还追过来了?不就是一个布条儿?至于吗?喂闻真真,你要我抢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文臻:???!!!
第十五章我王妃啊!
白底镶金那么骚包的马车,自然是燕绥的那一辆。
德安县的询问,因为一句话和一锅鱼结束,本来那句话说出来是要死人的,但是那锅鱼奇异地抚平了他那一霎无声的怒气,唇齿间的香气是人间难得的美好,最起码那一刻,他不想那美好被杀戮的血腥气息覆盖。
临海县的事情,说到底,是他那心有不甘的老娘,为自己铺的后路。
临海县的盐碱地,比较特殊,长了很多能产盐的植物,一种是两丈高的树,每年夏天树干上会凝结一层雪花般的盐霜,且质量非常上乘,远胜于现今微有些苦味的井盐,还有一种高约三米左右的灌木,冬季会长出一串串豆粒大的绿色果实,渐渐凝出白色盐霜。
在临海,这两种植物很多,在数年前被善于钻营的临安县令谢折枝发现后,并没有拿来为百姓谋福,而是立即封锁了那大片盐碱地,派专人看管并培育那两种树,并以此试图攀附京中豪门,为自己谋求晋升,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的,便引起了德妃的兴趣。
宫中的传言还要不堪一些,说德妃看上的并不是那盐,而是风流英俊的谢县令本人。
燕绥倒来了兴趣,什么样的人才,能引得他那眼睛长头顶上的老娘垂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