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率先开口?:“大人找我,何事?”
东方?瑞说道:“你怎么不好奇那桩案子破了没有?”
吴蔚勾了勾嘴角,答道:“这事儿?不该我好奇,况且东方?大人都出手?了,破案是迟早的。”
东方?瑞也笑了笑,悠悠道:“这天下的案子……也不是每一桩都能?得?到解决的。”
吴蔚听出了东方?瑞的弦外之音,不过她继续保持了沉默,经过上次的事情,吴蔚已经得?到了教训。
东方?瑞又?说道:“你助明镜司验尸有功,你所提供的仵作手?札也很?有收藏的价值,想要点儿?什么奖赏?”
“户籍!”吴蔚脱口?而出道。
“户籍的事儿?归户部总管,各州府分管,明镜司无权插手?,不过……”东方?瑞随手?丢出一物,吴蔚一把接住,是一块鸡蛋大小的木制令牌,上面刻有“明镜”二字,类似的令牌吴蔚从张威张猛处见?过,只是他们俩的令牌有巴掌大。
“这是明镜司的令牌,若有人盘查你的户籍,你只管亮出这个令牌,他们便不会再多问了。”
吴蔚大喜,捧着令牌咧嘴笑了。
东方?瑞又?淡淡地?补了一句:“仅做证明身份之用,不许行狐假虎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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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放心,这个?令牌我只会用来自保,绝对?不?会用作其?他。”吴蔚巧妙地改变了一个说法,东方?瑞听了也只是看了吴蔚一眼,稍加思索后并没有反对?。
东方?瑞又对?吴蔚说道:“这虽然是明镜司最下等的令牌,却也不?是白拿的,明镜司独立于?六部之外?,就算是刑部与明镜司也只能算是兄弟衙门,互帮互助是有的,互相抽调人?手也使得,但想要?去号令明镜司……却没这个权力。”
吴蔚也陷入了沉思,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吴蔚明白,她并不?抵触为?东方?瑞办事,只是不好离开这个清庐县。
吴蔚正想着如何争取,就听东方瑞继续说道:“明镜司只听陛下一人?调遣,每一块令牌的归属在御前都有记录,由何人?颁发,发给了什么人?,作何用途都会记录得清清楚楚,这可比你用‘告御状’的幌子来震慑小槐村的里正管用多了。所以……从即日起,你便是我明镜司的‘桩子’我将你安插在清庐县,等待我的调遣。”
惊喜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吴蔚心想:既能不?离开清庐县,又能解决自己黑户的问题,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而且通过相处,吴蔚也感觉出东方?瑞是封建社会里少有的,严格遵守律例的高官。当初自己质疑东方?瑞滥用私刑时,对?方?可以将?相关的律例背诵出来让自己心服口服,这次的户籍问题也是,以东方?瑞的身份,相信她只要?和?清庐县的府衙稍微打个?招呼,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在这样一个?缺乏监督的人?治社会,东方?瑞能坚守到这个?程度,令人?钦佩。
“多谢大人?。”
东方?瑞点了点头,说道:“若今后有人?问起那日的案情,记录在仵作手札上的,你想说就说,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仵作手札上没有的,你半个?字也不?许说,记住了?”
“记住了。”
“明日我就要?回京城去了,你还有什么问题?”东方?瑞问道。
吴蔚舔了舔嘴唇,嘴角抽动几?下,说道:“我还真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盘踞好多天?了,只是怕问出来大人?生气。”
“说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吴蔚清了清嗓子,问道:“大人?,你不?是被百姓尊为?‘玉面神?机’吗?大人?的断案手段,我见识了。只是这个?‘玉面’……,到底怎么得来的呢?”吴蔚看着东方?瑞小麦色的皮肤,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东方?瑞微微一怔,她之所以留了一个?问题给吴蔚,其?实?是想让吴蔚问出关于?无头案的问题,自己好借机试试吴蔚的深浅,万万没想到吴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也不?知这吴蔚到底是真聪明啊,还是装傻,还是吃过亏之后变得小心了,东方?瑞转念一想:也好,明镜司从不?缺能人?异士,也不?缺聪明人?,真正能在明镜司里生存下来的更多的是“安分守己”的人?。
想通这里,东方?瑞觉得自己的心里没有那么堵了,但还是忍不?住瞪了吴蔚一眼,答道:“肤浅,谁告诉你玉都是洁白无瑕的,难道就没见过黄翡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吴蔚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东方?瑞见状也跟着笑了一阵。
东方?瑞虽然位高权重,但私下里其?实?并不?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偶尔也会和?张威张猛他们?开开玩笑,听着吴蔚肆无忌惮的笑声也并未见东方?瑞有不?悦之色。
吴蔚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回去的路上还一边走一边擦擦眼泪,心想:等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讲给绣娘,今年的笑点就指望这个?了。
东方?瑞翻身上马,吴蔚朝东方?瑞拱了拱手,后者点头示意,随后一拉缰绳,潇洒地策马离去。
走出好远,东方?瑞突然有些庆幸。
若适才……吴蔚真的如自己最初期望的那般询问无头案的内幕,那自己此刻的心情还会这般轻松吗?
自己还会放心对?吴蔚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委以重任吗?
答案或许并不?如人?意。
看着东方?瑞离去的背影,吴蔚长?长?叹了一声,自己到底还是没能拉下来这张脸,开口问东方?瑞要?个?几?两银子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