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他坏事做尽,所以遇上北平王府的罗少保,就吃了大亏。
说起这伍安福和罗成初次见面,那才叫颇具戏剧性。
照着罗成那性子,就是一年半载也出不了一次门,可偏偏那日母妃寿宴,罗成想着尽孝,便一个人偷溜上街,打算买个珠花之类的讨母妃欢心,谁曾想刚在一个珠花摊子边站定,就被人给调戏了。
这有胆调戏他的人正是伍安福。
十二三岁的罗成一身白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长得甚为精致。也正因为这样,让伍安福认定了此人是女扮男装,混淆视听。
看着那白衣翩翩,清逸脱俗的美人儿,伍安福心中激动不已,没想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北平府里竟然还有这么水灵的姑娘家……
哎哟……乖乖,一个小眼神,就勾得人魂都没了,伍安福当即二话没说就要劫人。
那天,估计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被揍得最惨的一天,断了根肋骨不说,右脚也被打折了,脸上的淤青隔了半月依旧不散,哎哟哎哟得哀嚎着,在床上躺了整半年。
所以之后,若是有人问起伍安福最恨的人是谁,那非北平王府里的罗少保莫属。
不过尽管伍安福恶名在外,但今日当街拦下这少年郎,却真不是为了作恶——
他是确确实实存了招揽那少年的心!
自从被罗成揍了之后,这伍安福做梦都想报仇,可偏偏罗成功夫了得,平常人不要说和他打斗了,就是近身都难。所以,他一直都在招揽能人异士,为的就是终有一天能把罗成那小子揍到哭爹喊娘。
这不,没事闲逛,恰好看到这少年在街上练把式,瞧着他那使锤的功夫还有两下子,便动了心思,想要收在帐下,到时候作对付罗成之用。
只是,在这之前,不知道这少年合不合用,于是就有了上面这出,让那少年和手下的士兵比划比划。
但这北平府里,谁人不知他定国公府的恶名啊,一瞧见这位爷,都恨不得躲着走,现下他拦下卖艺的少年,还不是存心刁难?
立时,围观百姓都开始指指点点,有的替少年惋惜的,被这位土霸王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也有的摇摇头,就走开了,不愿招惹这蹚浑水的事。
再说那卖艺的少年脸色难看,紧抿着双唇,双手紧握着双锤,正忍得辛苦。
“你小子方才不是很能耐么?来,陪官爷们比划比划。”为首的是伍魁军中的得力战将杨望,平日里没少为伍安福作帮凶。
卖艺的少年强忍着怒气,被推搡地退后了两步,依旧不做声。
“呵呵,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瞧着挺中看的,没曾想半点不中用,哈哈……”杨望平日里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嚣张惯了,这会儿看到对方不过十四五岁少年,压根瞧不上,若不是少将军非得拦下这少年,他根本不会搭理他。
“怎么?还敢瞪我?瞧你那熊样,还敢瞪本将?”手下将士也跟着起哄,纷纷调侃起场中的少年,这话是越说越难听。
卖艺的少年突然一声大喝,奋力推开了那人,杨望一愣,似是没想到这小子会突然发飙。
伍安福不以为然地笑笑:“小子有点意思啊,行,杨将军,你就陪他玩玩,别打死了啊,我还有用呢。”
不出秦琼等人所料,这卖艺少年果然不是普通人,年纪虽轻,但以一敌十,甚是勇猛。
不一会儿,便将数人打倒在地。
这下伍安福目带精光了,赶紧命人拦下此人道:“不打了,不打了,小少年,你可愿意跟我回定国公府啊?为我定国公府效力。”
“不愿。”
伍安福就是这么一问,谁曾想少年半点不犹豫地回绝,这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小兔崽子,都快饿死了,还在这里拿乔。招揽你进伍定国公府,那是天大的福分,你竟然不知感恩。”
“我就是再落魄,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这都报上名号了,要是还不知道他是谁,也白混了。
伍安福气不打一处来,除了那罗家兄弟,北平府内还真没几个敢忤逆自己的。如今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让一个黄毛小子给拂了面子,顿时勃然大怒,便动了真格,非要拿下那少年好好治罪不可。
双方剑拔弩张之时,突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哟,让我瞧瞧,是谁在我北平府地盘上耀武扬威。”
清冷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穿插了进来,直听得伍安福浑身打了个一激灵,好半天也不敢回过头去看那人——
打抱不平,遇单盈盈
伍安福现在连死的心都有。
小祖宗,我的小祖宗哎……
不是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被罗艺拘在家中么?为什么他出门十回,就能遇上这个小煞星五回?
殊不知,北平王府是专门遣人盯着定国公府呢,哪天要是少保想切磋武艺了,直接就把伍安福的行踪给报上去了。
切磋武艺什么的,说白了就是挨揍,放眼北平王府,谁能揍得过这位小祖宗?揍伍安福总比揍自家人来的强。
“原来是大公子和少保——”伍安福回过头,涎着脸陪笑。
“少将军什么时候改了嗜好,连卖艺的小伙计都入了你的眼?我记得依着你平日里的嗜好,不是当街强抢民女,就是沿路向各大商户索要钱财,再不然就是无故殴打百姓。”罗成双手环胸,睥睨道。
罗成每说一字,伍安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还有一大群的兵士在呢,好歹给他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