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回去市里头,除了买兔子,还想打听能不能把我孙子送市里头上学去。”
她才刚起了个头,陆老太就在边上酸溜溜地开口了,“哟,你家发大财了?都有钱给孙子送城里上学了?”
好久没遇到陆老太了,连花第一反应是好奇,“咋?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有孙子了?不然在这酸啥呢?”
一句话,成功让刚出门晃悠的陆老太,又被气回家了。
旁边知道咋回事的人看到陆老太气冲冲走回家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婶子,你还不知道她家发生啥了?”
“发生啥了?”
连花还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忙都忙不过来,也没空打听这些。
“她大儿子不是和她闹掰了吗?然后她小儿子前段时间也和她闹掰了,嫌弃她搅和他的工作。”
“别说孙子了,她儿子都快不认她了。”
“她对谁都不好,但是对她小儿子是真没话说,现在她儿子转头不认妈了,也太混蛋了吧?”
“可不呢?听说是在外头陪酒赚大钱了,不愿意跟家里头车上关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想和他妈断绝关系。”
以前的陆老太,虽然刻薄了点,但还是能好好说话的,经过这事以后,她见到路过的狗都想酸两句。
见谁都觉得别人在嘲笑她。
别人想着两个儿子都不认了她,怪可怜的,听到她那些话也懒得计较了,不知道咋的,这好像让她酸的更过分了。
结果今天这酸话撞连花头,一点用没有还把自己气到了,连花一贯就是这样说话,听上去诚恳,其实和她讲话的人经常被噎个半死。
其他人忙着看热闹,也没解释太清楚,急着让她把刚刚的事讲完,“你别理她,继续说继续说,送你孙子去市里头上学,然后呢?这事成没成啊?”
“然后我就找到小学校长那去了呀,小学校长确实是不一样,说话都文绉绉的,在那啰哩巴嗦说了半天,我啥也没听懂,还以为小孩上学的事不成了。”
“结果那校长的意思是,在市里头小学这事能办,但是得加钱。”
“啥?”
其他人倒不是震惊于办事要花钱这事,毕竟他们村子里托人办点事都得给人家点好处。
但是上学这事,再加上市里头这名头,总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没想到用这么俗气的方式就能解决。
有些人本来是来看热闹的,听着听着心里头泛起了酸,凭啥村里头的人都在这山旮旯里头上学,就她连花能把小孩送城里去。
总不会真让个啥也没有的寡妇把事办成了吧,那也太不公平了。
连花摆了摆手,打断了她们的胡思乱想,“想啥呢,要真有这好事不早就传出来了吗,那都是那校长为了骗钱说的假话,我家星星还是得在咱们这上学。”
一听这话,一部分人心里头舒坦了,开始安慰起了连花,“咱们这上学也挺好的,荷花婶她儿媳妇不是在学校里吗?有啥事也能照应下,不比那市里头差。”
“而且那学校校长都能骗人钱,估计也不是啥好学校,你家孙子不去也好。”
“你不是准备养兔子吗?你家星星在这上学了,刚开始得接送吧,你这忙得过来吗?不行我接小孩的时候顺手帮你家接一下?”
村里头就这样,看人过的好了容易眼红,看人过得不好,又想着拉人家一把。
“不用不用,我都看小孩了,哪还有时间养兔子啊,之前从市里头买的那些我还想卖出去呢,就留家里头那些挣个兔毛钱算了,孙子上学要紧嘛。”
她说的特别可惜,其他人代入一下也觉得可惜,好不容易想出个赚钱的主意,现在为了孙子得放弃,想想就可惜。
“啥,你这辛辛苦苦买来的兔子要卖出去了?”
说起这个,连花一副舍不得的表情,“哎,有啥办法,儿子儿媳妇都出去打工了,我不看谁看。”
“而且我这身子,年轻的时候就坏了,也干不了重活,看了小孙子,哪还有空养兔子。”
她年轻的时候因为生陆大壮伤了身子,村里人也都知道。
现在听她讲起这事,也觉得有道理,比较下来还是孙子上学这事重要。
不管和连花关系咋样的人,听到这话都得安慰她两句,“哎呀,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每天还能出来溜达,儿子也孝顺,孙子也上小学了,挺好的啦。”
孙平娟一边安慰着,一边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婶,你这兔子我能买吗,咱们一个村的你卖我便宜点行不?”
其他人一听有人带头,也在旁边跟着讲,“是啊婶子,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给咱们便宜点呗。”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连花就卖出去五只母兔子。
陆星坐旁边,眼看着话题从上小学变成了养兔子,连花卖兔子的时候眉毛都快开心的飞起来了,哪还有什么心痛的表情。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她也没时间仔细想,连花这边和人家订兔子的讲好了,立马就拉着她往家去拿兔子去了。
到了连花家,陆星看四下无人,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你这身体咋了?咋突然就不能养兔子了?”
刚刚装的很可惜的连花听了这话,有一肚子话要说,“那都是忽悠外头的,谁说我不养了。”
“那你刚刚在那说啥卖兔子,心疼的像钱丢了似的。”
说起这个,连花就生气,“你是不知道,我才在外头讲了一回养兔子的主意,也不知道是碍了谁家的眼了。”
“缺德的鳖孙,半夜跑我家地里头,把我家刚长的菜全给霍霍了,我的南瓜啊,刚结果的小芽都给人掐了,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