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他自愿的。”
最后四个字让戎玉怡愣了一下,什么叫他自愿的?还有人会自愿失忆?
“你俩坐这干什么?”没等戎玉怡问清楚,温铩羽端着水杯路过,原本没发现两人,走到一半才诧异,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
戎玉怡也同样诧异,她还以为温铩羽在另一栋小楼。
“聊聊天。”她神色坦荡站起身,看到他手里的药板,“你又头疼了?”
“只是到时间吃药。”他到饮水机前倒水。
戎玉怡回过头来,望一眼康定,示意下次再说。
她刚跳下阶梯,忽然发现左边角落的小房间里有一张台球台。
明明白天还没有。
一般情况下,一个家里,娱乐设备都有了,那就意味着……难道要在这里常住?戎玉怡瞳孔微震,谁要在这里常住,他吗?还是自己?得出这个猜测,戎玉怡几乎心里都在地震。
“玩吗?”温铩羽端着水杯,在她身后出现。
戎玉怡回头,第一眼是他脖子上的文身,羽翼里嵌着一把枪,白天阳光下不清晰,只有晚上近距离看才能看出细节。
他声音平静,微微抿了一口水,见她不回答,抬手将她推进小房间里。
康定站在原地,拍上来的门几乎朝他扇来一阵风,康定挠了挠头发,转身走了,路过厨房,他摩拳擦掌,打算也来进修一下厨艺,“张叔张姨,我来帮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啊,不要客气。”
小房间里有烟味,再看台球桌面,赫然有个削了一半瓶身的可乐罐,里头扔了两个烟头。可乐不是他喝的,他不爱喝这种东西,捡了罗马的可乐罐充当烟灰缸,没办法,张叔张姨不抽烟,没有烟灰缸。烟是他抽的,无聊打发时间。
周围的球四零八落,已经打到一半,算残局?戎玉怡不会打台球,也没在现实中亲眼见过人打台球。
“玩过吗?”他把可乐罐拿到一旁,印象中她应该是没玩过这种球。
戎玉怡摇摇头。
“我教你。”他说。
小房间里开了灯,一盏吊灯颤悠摇荡在台球桌上方,招呼不周,墙面黯澹昏沉。他的锁骨里倒是蓄了一小撮光,匀长的锁骨紧致,如瓷,隐隐约约散发着性感气息。他就水吃了药,仰头时,白色羽翼和枪口一起跟着上扬。
他捞来靠墙边的球杆,戎玉怡这时才发现他左手戴着手套。
和大部分喜欢一件东西就想要收藏各种样式的人一样,帽子、耳环、项链、手表、鞋子、领带,他本人则喜欢收藏各种各样好看的手表、手套手袜,有的很长,至手臂,有的只到手腕,自带压迫感的皮手套,缺斤少两打斯诺克架杆的款式,也有丝绸的优雅样式等,看心情佩戴。
不过在戎玉怡看来,他最常用的其实是厨房里的橡胶手套,用途是洗碗。抑或是一次性的医用手套,有时是用来给她灌肠,有时是指入。戎玉怡觉得他的手好看,纤长,充满力量感,所以偶尔鬼使神差的,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冒犯。
现在他左手戴了不规则的斯诺克架杆手套,只露出修长的无名指尾指,其余三根手指被包裹在其中,严丝合缝地勾勒出他的手部线条,黑色皮质更显手背白皙皮薄,青筋隐于皮下。
“看着。”
戎玉怡以为他说教自己打球,会说一些关于球的知识,或是手把手教,没想到第一句是“看着”,戎玉怡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他一眼,双手环胸,却听话地站在球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