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进入二楼,耳侧嘈杂的声音迅速被良好的隔音墙隔绝,眼前是被划分成一块块的半开放式包厢,暗色的地面反射着灯光。
运动鞋落在地面的声音不大,但有一定节奏,包厢里有熟悉他的人认出了声,扭头朝他打了个招呼“季哥好啊”。
声音懒洋洋的。
亓季昀微颔首,到二楼吧台点了杯莫吉托,让人送到三楼。
身后人像尾没骨头的蛇环着他的脖颈,淡淡的橙花香柔和,他僵硬一瞬,低头吩咐:“莫吉托加片青柠,还有,消毒湿巾。”
有些小o的社交礼仪是会比较热情。
亓季昀闭眼给自己洗脑。
调酒师对他们俩这情况见怪不怪,头都不抬,淡淡嗯了声。
周逾白忍不住,他整个人都挂在亓季昀身上,像只树懒,柔声道:“季昀,你理理我嘛。”
“下去,”亓季昀冷硬道,“我找沈乔有事。”
哪里来的娇气精?
周逾白早习惯他的冷言冷语,默默从他身上爬下来,自顾自环上他的手臂往上蹭,被避开后也不生气,只用圆圆的杏眼侧目瞥他:“我能听吗?”
觉得这个自来熟的家伙眼睛像家养的布偶,亓季昀没回话,一扫而过对方手臂。
自己居然没有很抵触对方的接近。
这说明他们很熟悉……甚至亲近。
是失忆这一年新认识的?
晃了晃环着的手,周逾白小嘴叭叭:“是什么严肃的事情吗?是的话我就不听了,免得等会要说我。”
“挺严肃的。”
亓季昀抽了两次才抽出手,他从调酒师手里抽了抽消毒湿巾,一面擦手,一面转身打量他。
随手扔湿巾进垃圾桶,他后靠吧台,双腿交迭,简单的牛仔裤往上,宽松的衣物被外套压下熨帖地贴着腰身,勾勒出隐约的腰线。
“别茶,听了难受。”
周逾白喔了声,视线却没移开,定定打量着,像在端详什么最新的玩具。
亓季昀直觉他有些奇怪,自己不可能露馅失忆的事。
他微挑眉,继续扮酷:“怎么?”
对方有些迟疑,下意识瞄了眼他的鸭舌帽,停顿数秒才问:“你脑袋没事吧?”
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来。
“没剃头发吧?我是说那个……我朋友是造型设计师,如果需要假发……”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
亓季昀脸色一黑:“不需要。”
看出他有点恼羞成怒的迹象,周逾白缩了缩脖子,嘟囔一声:“好哦。”
这声音好耳熟。
这家伙越来越娇了。
两个念头并行闪过,亓季昀抿了抿唇,霎那间幻听了几句“不要”,语调是生硬的,语气却有些软,不知是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