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医生给我发了你的检测报告。”
亓季昀这时才抬了下头,瞄了她一眼,视线虚虚停了一瞬,便收回目光:“我知道,我哥刚跟我说了。”
那一眼里闻晏姝没看明白任何情绪。
“嗯,那挺好的。”
好歹不用她来说那么尴尬的事情。
只是他的反应自然得好奇怪。
闻晏姝小心翼翼:“我们在家里还是……”
亓季昀像是没听白她在说什么,低低嗯了声,尾音里带着困惑。
闻晏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像是刚牙牙学语的婴童,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摸不准舌头在哪,又从哪里发声,双唇一碰,半个气音没出来,便突兀地止住了话头。
她这算不算对未婚oga性骚扰。
下一个需要去中央警署的是不是她?
在她纠结的时间里,亓季昀已经收起了手机,瞥了她一眼:“还有事?”
闻晏姝轻声:“没,只是想说,医生不建议你参与夏季狂欢节的活动,外面人很多,我也……有点担心。”
她压着喉咙里的气息,抬眸对视,一次性说完:“坦白说,我不是很想你去,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没有要求你按我说的做的意思,只是,如果你想出门,我想跟你一起去,或者……我能派保镖跟着你吗?”
亓季昀的回答简明扼要:“不行。”
“收收你的控制欲,alpha的通病,”他垂着眼皮,表情很冷,轻轻剐蹭了下指腹,起身从沙发后绕过,“冠冕堂皇的呈堂证供下次再说,我还有事。”
闻晏姝忽然伸手揪着他的手腕,亓季昀猝然被她抓住还愣了下。
“干嘛?”
他的眼皮缓缓下垂,眼神也不是很友善,闻晏姝抬着头,跟他静静对视了几秒。
“松手。”
她的眼神很安静,安静得像很深的湖,亓季昀什么也看不出来,有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自己正看向她眼中的自己。
“我不松呢?”
她的声音很轻,亓季昀却觉得非常熟悉。
就好像,他曾经听过这个声音很多很多次,也就是这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结婚了。
而他的伴侣还没死。
自己还没丧偶。
亓季昀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他看向眼前人,深呼吸,正想说些几句狠话,却发现手腕已经被松开了。
也就是这时,他恍然发现,视线之内,他的手几乎是不能自抑的微微颤动着。
那个alpha依旧很安静地看着他,亓季昀觉得下唇有些刺痛,他松开唇齿。
舌尖有腥甜的血气。
他觉得自己很生气。
亓季昀扭过头不再去看,将手抽了回来,匆匆离开。
主卧的熏香是木质香,亓季昀把自己摔进被子时,清晰地嗅闻到了沾染在蓬松被褥上的丝丝香气。
他走得急,呼吸里还残留着运动后的急促。
沉默了一阵,他轻轻用脸颊蹭了下身下的柔软,蜷缩起身体,安静地躺了小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