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后,推开门,李天唯见到徐以秾在整理文件,午休时间整个楼层都十分安静。
他深吸一口气,“长官,我听说高无忧是中统的人?”
“是的。”徐以秾给下属的回答总是简洁有力。
“把这样的人介绍给离离,您觉得合适吗?”
徐以秾的眼神犀利如冰,他缓缓抬起头,钉在李天唯的脸上,“李天唯,你质疑我?”
这句话不似询问,更似审判,办公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李天唯如同被重锤击中,心猛地紧缩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越界了,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他都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他到底是怎么了……
“对不起长官,是我失言了。”
徐以秾表情稍缓,目光从严厉转成深思,最终散发出无奈,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反正之后你也会退出军统,而且有我在,离离就是看上宋家的人都没问题,何况只是个中统的小子。”
李天唯点点头,他的确觉得自己是多事了。
他自认一向决断,加入军统后更是不让感情影响军人的判断,今天的确是失态了。
回到北长街,他尽可能的不去想这件事,在走廊上边走边用手指慢慢地敲打着墙壁,这是他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只是同僚们的打趣声从身后传来,他仿佛找到了混乱的出口,李天唯转身,问道:“今晚夜总会,走不走?”
华灯初上,北平一角就已经是灯红酒绿了。
霓虹灯下扭曲的身影和靡靡之音构成了一副放荡不羁的战后城市夜景。
李天唯和一帮同事被引导到专为高级军官预留的座位,
军官们落座大圆桌旁,随意的撩开领口,军帽随手搁在桌边,一包烟甩在台子上,马上有服务生上来帮他们点烟。
醇香的威士忌和精致的小点心快速上桌,他们士气高昂甚至略带张扬。
酒过三巡,杂七杂八的事说了不少,没一件在点子上,舞女相邀也无人应和,
“这日子还不如前几年呢。”
“别他妈胡说,前几年打的是日本人,现在好歹是一家的。”
一帮人说着笑了起来,李天唯始终没有参与到这种对话里。
他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沙发里,借着酒精麻痹一下,这段时间无论公务还是私事都把他压的够呛。
“伪满那边怎么说?有什么动静?”
“听说关东军要带走一批人,”有人轻声说,“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一帮旗人的遗老遗少可不太平,你盯紧点,他们和日本人还不一样。”一位面色严肃的军官说,“当初清廷跑出去的这帮人身上带了不少钱,他们不光和日本人有勾结就连美国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