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脱口而出,自然而简单。
盼兰愣住,随后点头:“嗯,到时候离开京城,无双你跟我和大哥,咱们回去我们老家。”
好像是看到了那一日,盼兰高兴的讲着记忆中的家乡,城南的大湖,每到夏日便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有山有水,还有好郎君。
情绪感染到无双,她放下针线,干脆也数着指头算起来。赎身会花掉多少钱,剩余多少,买一间小院……
“还要嫁一个好郎君。”盼兰坐去人身旁,填了一条。
“嫁人?”无双咀嚼着两个字,心中微微触动,不由想起了龚拓。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心底深处总是盘固着某种情节。跟他的时候还是豆蔻少女,身子给了他,要说没幻想过有一份长相厮守那是假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无双一笑,抛去脑海中那些,站起身来:“你睡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盼兰现在已经换了药,算算时辰,出门办事的阿庆应该回来了,无双想着过去那边,把药取回来。
“多穿点儿。”盼兰叮嘱一声,送人到了门外。
药放在门房,无双一路走去。
路上碰到那位懂些医术的老仆,她与人就盼兰的伤聊了两句。老仆说,幸亏是盼兰碰到她,不然现在尸骨已经躺在乱葬岗。
拿到药,无双多给了阿庆几个跑腿儿钱。见人脸上挂着个掌印子,关切问了声。
后者笑眯眯的接下,无奈说是方才挡了姑奶奶的路,被龚氏赏了一耳光。下人挨打不是稀奇事,不能追究,咽到肚里也就是了。
阿庆还说,今日夫人就会回府,毕竟外面乱,难民又多,不如回来安稳。
无双听了,便想大概是议亲之事顺遂。那么,龚拓应该也与那黄小姐见过了罢,心中是否满意?
就这样,她怀揣着些许心事,沿着来时的路往课镇院回去。
天色朦胧,隔着一段距离,她看见院门开了一道缝,离开前明明关上的,而这里也不会有人过来。
正想着,突然子院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无双哪敢怠慢,当即提着裙摆往回跑。
她一把推开院门冲进去,门板哐当一声撞在墙上。
院中,盼兰被一人踩在地上,像条虫子一样挣扎,嘴里呜呜不清,另一人手里高举着马鞭,眼看着就要落下。
“住手!”无双大喊一声,柔柔的嗓音变尖。
正在行凶的两人似是没想到有人突然进来,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往墙边阴暗处看去,似在请示着什么。
顺着两人的视线,无双看见了站在暗处的龚敦。后者并不慌张,施施然走出来,面色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