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没回头,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但是相较之前,今日似乎格外清淡。
她看见了掌柜娘子脸上的好奇,眼中发光盯着龚拓打量。他有一副好相貌,走到哪儿都会引得女子侧目。
“霜娘,这位是?”掌柜娘子问,难掩神情中的深意。
“以前的乡邻。”无双点头,随后匆忙转身离开,柜台上那包花生酥也忘了带。
龚拓看见离开的身影,回来手指一勾,提起那包花生酥,跟了上去。
无双转进一条人少的巷子,加快脚步。可很快,后面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渐渐的就到了她身旁,随着她的脚步前行。
“乡邻?”龚拓道了声,垂眸看着女子绷紧的侧脸。
想起两日前她的那声是她自己想走,如今他又成了她的乡邻?
以前交颈缠绵,如今想形同陌路。
无双不语,只是看着脚下石板路,神情清淡。
“你,”龚拓手一抬,看着点心包,“真没有想说的?”
巷子其实并不长,可在无双眼中好像走不到头一般。不管有没有想说的,她都不想再说。
龚拓眼睛一眯,说了一路的话,他没得到半句回应。她这是铁了心,想和他划分开?她假死骗他,给他套在一个圈子里转了一年多,他都没打算追究,还在心里为她找了一堆的苦衷……
“不想知道韩家和鲁家的事?”他问,注意到她神情的细微变化。
无双抿抿唇,终还是装没听见。
龚拓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养了五年的姑娘,气性原是这么大吗?
“韩承业去伯府找过你多次,俱被赶了出来,”他语调缓慢,似在其中琢磨别人的心思,“他还蠢到拿你多年前的衣物,偷着给你做了衣冠冢。”
无双面上无波,心中到底起了波澜。但是对于韩家,她始终没有原谅的意思,哪怕是韩承业。
龚拓手指动了动,想拉住她,这种不理会的冷淡让他心生燥意。面对战场生死,朝堂诡异,他能做到心平如水,可如今这小女子真让人生气。
他还要做什么?已经放下清南的公务,在这边耗着,他也没戳破她其实是逃奴,不就是想到她会担心害怕?
“盼兰,”龚拓到底把手放下,手指收紧,没有抓人,“你也不想知道?”
无双脚步一缓,随后继续前行,清凌嗓音送出几个字:“不想。她赎身离开伯府的时候,我便决定不会再与她牵扯。”
她抬步跨出巷口,浅色裙裾扫过墙角,人影转过拐角。
龚拓脚步顿住,站在墙下,笼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那包花生酥在手里提着,静止不动。
与盼兰断绝?她俩可是生死之交。龚拓心中越发明了,大概无双想要离开他的想法,比他估计的还要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