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姨夫取悦了萧洛白,他扭头向后看去,悠悠开口:“下次做坏事前记得先编个没有破绽的说辞。”
他虽这样说着,手臂却还是张开着,紧紧护着身后之人。
恰在此时,有脚步声匆匆传来,低沉的男性嗓音由远而近响起:“长公主大动肝火这是生何事了?”
只见来人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自带一股威风凛凛之气,他峰眉微拢窥视了一眼萧洛白与李元柔身后的孩子,面上带着一丝忧虑与不安。
来人李元柔也是认识的,不久前得胜回朝的大越国武将,那个花孔雀何文庭的大哥,何文峥何将军。
二人拱手算是打了招呼,李元柔狐疑地扫了一眼,感觉这二人似乎相当熟稔。
何文峥又向长公主见礼,长公主点头示意,面上波澜不惊。
李佑安见了来人顿时收起刚才的嬉闹之色,神色即刻就阴沉了下去,眼神中透露出丝丝不快,眉头紧蹙冷声开口:“你来做什么,邀请你了么,怎么,又上赶着给我母亲送面了?”
李元柔从萧洛白身后出来,看看长姐又看看何文峥,疑惑了一声:“嗯?”
李佑安挺直脊背小大人一样大步走出行至长公主身边,扯住她母亲的手大声说道:“母亲,我们走!”
长公主回头看了一眼,面上不辨喜怒,不知道是在看谁,竟就这么被李佑安这个小小人儿领着走了。
李元柔盯着眼神空洞的何文峥冷冷地又出了一声疑问:“你又往我长姐府中塞男人了?”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走丢那次长姐出宫立府,何文峥直接献了四个面进来,没两年长姐就诞下麟儿,至今不知道安儿生父是谁。
可怜小小孩童,不知受了多少同龄人的耻笑,怪不得安儿会如此痛恨何文峥,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心里承受了多少痛苦,想到此处她就心疼万分。
李元柔眼神逐渐锐利起来,声音里带着剑拔弩张的凌厉:“听说原本那一堆面里有一半多都是你送来的,你如此祸害长姐到底想做什么!”
何文峥回神,眉头跳了一下,扯出一个牵强的苦笑,他目光一转,换上了玩味的表情看向萧洛白,嘴角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眼见他嘴唇张开正欲说话,萧洛白极快地抢先一步道:“我和柔儿还有事,何将军请便,告辞!”
不等对方表态,他一拱手直接用手臂夹着李元柔仓皇地走了。
是的,夹着。
李元柔不断拍打他手臂:“哎哎松开松开,你夹小鸡仔儿呢!”
萧洛白放下她,摸了摸鼻子,这会儿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实在是刚才太过紧张,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姐姐府中面也有他送来的那还了得,定是要鸡飞蛋打,一时惊慌之下就直接夹着她走了。
李元柔面带愠色:“你跑什么,我刚才话还没跟那姓何的说完呢。”
萧洛白眼神极快地闪躲了一下,道:“我突然想起前日与治粟内史常大人相约在今日宴上商谈要事,他应是在前厅等着我了。”
李元柔哦了一声,皱眉思索了一下道:“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长姐和安儿。”
她抬眸看他:“你先去忙你的,我等下过去找你。”
萧洛白应声说好。
李元柔急急地就往主院奔去,找遍了长姐的院子却遍寻不到人,喝了一肚子凉风垂头丧气原路返回去找萧洛白。
殊不知长公主根本就没回主院,而是被满腔怒火的李佑安拉着去了寒露苑。
加上日前新来的面已有十四位之多,全都住在这里,这是离长公主的寒霜苑最近的院子。
听到脚步声,十四位面通通从各自屋内迎了出来,分为三排站在一起。
李佑安松开长公主,指着这些人怒火中烧对长公主道:“母亲你看看,这个院子都快住不下了,你到底还要搜罗多少人来,我为什么不去学宫了母亲不清楚吗,我连自己的生父是谁都不知道,人人都笑我是没爹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