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寒的语气冷了一些:“好。”
黎嫔见邀宠成功,便带着君以寒往自己宫里走去,一边说:“那便罚这宫人跪上两个时辰,再取些药人血给妾身补补身子”
君以寒眸子有些冷:“可。”但允许了黎嫔的请求之后,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慌乱。君以寒并不在乎,他只想折磨时洛,那是时洛背叛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时洛听完君以寒的话之后,突然无声的笑了,原来这些年他活的就像一个笑话,他所坚持的信念不过是一个美好的谎言,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像泡沫一般消失在天地间。
脚步声逐渐远去后,时洛边笑边咳血,鲜红的血花和洁白的世界相互渲染成为一副美丽的画卷。
当晚,黎嫔晋位贵嫔的消息便传遍了六宫,后宫中无宠的妃子们似乎嗅到了得宠的秘方。
未央宫
君以寒只在黎嫔宫中意思性的稍坐,但心中的烦闷不降反增,君以寒并不想见时洛,相比时洛,皇后柏锦玉更能让他平静,于是便启程来了未央宫。
柏锦玉为君以寒斟上一壶茶:“陛下,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因为那个叫时洛的药人吗?”
君以寒矢口否认:“最近国事繁多,有些疲累罢了。”
柏锦玉不置可否,抬起眼眸看向君以寒,一度让君以寒有种时洛在看他的错觉:“听说在黎嫔找了时洛的麻烦之后,陛下给黎嫔晋了位份。陛下恨时洛?那陛下讨厌和时洛长得一般模样的锦玉吗?”
柏锦玉的话让君以寒瞬间清醒,避开柏锦玉锐利的目光:“锦玉,你和时洛完全不一样,你是我的妻,而时洛不过是一个叛徒。我没杀他,只是看在温若的面子上而已。”
柏锦玉并不太相信君以寒的话,柏锦玉和君以寒在一起两年,从来没见过君以寒从晕倒后醒来的那个样子,双眼通红蕴含着蚀骨的恨意,暴怒地像头狮子。以往君以寒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被激怒,最多面不改色的让人拉出去杖毙,而时洛只是被贬成浣衣局的宫人罢了,可见时洛在君以寒心中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叛徒。
柏锦玉有许多疑问,但看着君以寒疲惫的模样,还是选择了不问出口,无论如何,君以寒都是爱他的,甚至为了他后宫形同虚设,他不会怀疑和君以寒的感情。
良久柏锦玉缓缓开口:“那锦玉可以替时洛求个情吗?”
君以寒闭上的双眼瞬间睁开,惊讶的看着柏锦玉:“为何?”
柏锦玉走近君以寒,握住君以寒的手靠着他:“时洛有很大概率会是我的双生弟弟。而且他也算救过我和母妃的命,要不是因为他的药人血,我早已毒入心肺无药可医,而母妃的蛊也是他引出来的,锦玉想请陛下恩准,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都留他一条命。”
君以寒看着柏锦玉的脸,是了,锦玉和时洛如此相似,锦玉又是双生子,时洛确实有可能是他弟弟,不过君以寒还是有些疑惑:“那锦意呢?你弟弟不是锦意吗?”
柏锦意就是当初解蛊之时的小公子,也是柏锦玉全家宠爱了多年的幼子。
“不知道,之前颜神医说冥蛊非血缘至亲无法转移,但母妃的冥蛊转移到了时洛身上,而时洛又恰好和我几乎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对时洛的身世起疑,大哥已经去查时洛的身世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
两人相拥良久,月明星稀,别枝惊鹊。
第二日,刚被封的黎贵嫔脸上突然长满了红疹,但太医院束手无策,最后还是颜神医出手,红疹才逐渐消下去。但黎贵嫔被宫妃嘲笑了许久,导致怨气无处发散,愈发的去找时洛的麻烦。
而浣衣局的宫人本就排斥新人,而且这个新人还是陛下允许可以肆意欺凌的,于是愈加猖狂,不仅给时洛分配根本洗不完的衣服,更是稍有不顺心便对时洛泄愤。
但时洛并非是个好欺负的人,但凡欺辱过他的不是长了红疹就是得了各种其他不可言说的病。一时间浣衣局的人都不太敢离时洛太近,生怕自己不小心染上药人的各种病。
而宫妃有太医诊治,且每次欺凌完时洛都会得到君以寒的赏赐,故而宫妃们对欺凌时洛乐此不疲,尤其是第一个尝到甜头的黎贵嫔。
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如愿,但凡欺凌了时洛的宫妃都会被皇后以各种理由扣下,再以宫规罚上一通。逐渐宫妃也明白了,虽然陛下乐于看着她们折磨时洛,但皇后不知为何护着时洛,可能是因为那张脸吧,宫妃们觉得。
时洛白天需要清洗大量的宫人不愿清洗的各种衣物,晚上还要被君以寒派来的嬷嬷教授宫规,稍不注意就会招来嬷嬷严厉的惩罚。每天只能休息不到两个时辰,本来就虚弱的身体越发羸弱,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人差不多瘦脱了相,只有骨头还支撑着千疮百孔的一层皮。
身体上的折磨并不能摧毁时洛的意志,但是君以寒的态度可以。这两个月时洛明白了,有些东西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自上次来过之后,君以寒很久不曾见过时洛,但他会听每天暗卫关于时洛的汇报,每每都让他体验到报仇的快感和另一种不是那么让人舒服的情绪。君以寒把这当做是没有亲眼看到时洛受尽折磨的遗憾,所以每次听完,君以寒就去未央宫见柏锦玉之后情绪便消失了。
幽一次听完汇报之后,君以寒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的冲动,再次来了浣衣局。
然而来了之后他却差点认不出时洛,现在的时洛瘦的只剩皮包骨,看起来麻木又空洞。现在的时洛和他记忆中骄阳似火的时洛相差太远了,君以寒突然间心痛的像是又一次被时洛用丝弦穿透,让他有些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