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拿着药碗就出去了,并没多理会温若。温若将剩下的蜜饯收好放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直接甜到心里似的。
这几日都是时洛将药和饭给他放到屋里,他自己吃,每次吃完药都能得到几枚蜜饯,哪怕温若一向脸皮厚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原本他想做些什么帮一帮小大夫,但小大夫无论如何也不同意,非让他躺够时间。他没办法对着救命恩人耍无奈,只好遵循医嘱,到了时间才下床。
好在他是习武之人,伤口愈合的快,才能早些下床。再次接触到地面,温若才觉得自己有几分活着的感觉,躺床上真不是人呆的日子。
他能下床之后小大夫没有限制他,他也就帮着小大夫做点活计,虽然也不能完全算是帮。比如想帮小大夫做饭差点烧了厨房,再比如帮小大夫采药结果采了一堆杂草,又或者帮小大夫劈柴结果把刀劈成了两半,如此种种,不胜枚数。
:比夜叉还丑
小大夫脾气很好,从来没有怪过他。
温若想补偿小大夫,但身上的钱财几乎都在落水时被冲走了,嗯,换句话说就是他没钱。小大夫太辛苦了,平时也就靠着偶尔帮村民治病,以及采些草药让人带到镇上的药铺换钱,一个人都过得紧巴巴的,现在还要养一个他,从来没有缺过钱财的温公子第一次有了赚钱的欲望。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凄惨的。温公子伤没好,武功十不存一,别说出去挣钱,走出村子都困难,只能被迫接受小大夫的投喂。但不得不说,小大夫做的饭是真的好吃,哪怕只是粗茶淡饭,和温若之前吃过的山珍海味没法比,却意外符合温若的胃口。
温若一开始只是感激,但随着和小大夫的相处,逐渐开始变了味。温公子人送外号京城第一纨绔,温柔乡的常客,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却独独对这个带着幕篱的小大夫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
温公子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温香软玉在怀依旧能坐怀不乱,没成想敌不过小大夫唤他一句温公子。温公子看着小大夫清瘦到不盈一握的腰身,太瘦了,一点肉都没有,他暗下决心定要将小大夫养胖。
修养一个月后,温若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但他依旧装出一副重伤的模样,怕小大夫赶他离开。其实时洛知道温若的身体状况,不过温若看起来就是细皮嫩肉公子哥,娇气一点也可以理解。
温若发现小大夫很少和村民打交道,哪怕药草也只是放在门外的石头上等人拿走,住的也离村子比较远,几乎算得上是山里面。
温若主动接过了和村民打交道的活计,才发现自家小大夫被那些个村民昧下不少药材钱,所以才过得这里紧巴巴的。温若教训了那几个村民一通,在他们再三保证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之后,让他们把昧下的钱还回来就放过他们。
晚上温若到家眉飞色舞的给时洛讲了事情的经过,讲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小大夫。
时洛心里清楚有人昧下他的钱,但他现在这幅样子根本不适合去太多人的地方,尤其是镇上,总归那些人不算特别贪,还能给他留个一半。不过温若能帮他要回来,时洛也是开心的,毕竟那些药草都是他顶着炎热酷暑和风雨交加去山上采的,偶尔还得担心有没有野兽。不过好在村子里有个厉害的猎户,附近没什么大型野兽。
“温公子很厉害。”时洛半走心的夸赞道。
温若嘴角压都压不住的向上弯起,遮住被揍青的地方,傲娇道:“小事儿,以后我罩你。”
时洛忍着笑意:“那就多谢温公子了。”
温若神气得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不客气,小大夫救过我,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全都包在我身上。”
时洛很久没见过这么鲜活有朝气的人了,也有了点活人味:“好,不用叫我小大夫,我叫时洛,时辰的时,洛水的洛。”
“时洛。”温若笑得很甜,他知道小大夫的名字了:“以后我叫你阿洛好不好?”
阿洛?时洛被这个称呼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会叫他阿洛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他的朋友邓武,另一个是已经被他杀了,还有一个估计恨着他吧。
“随便。”时洛不会和这只小孔雀纠结一个不甚重要的称呼。
温若像个小孩子得到了什么美味的糖果一样,散发的笑意止都止不住:“阿洛,阿洛,阿洛——”
时洛有些无奈:“我在,温公子有事吗?”
“我——”温若有些羞恼,气势不足道:“我就是想叫下你。”
时洛心底叹息一声,真跟个小孩子似的。
“阿洛,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带着幕篱吗?”温若问出了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时洛僵硬了一下,而后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怕吓到人,我很丑,比夜叉还要丑上几分。”
温若直觉时洛不丑,凭时洛的身形和嗓音,很难想象时洛会长得丑。但时洛都这么说了,温若有几分懊恼,为什么要问,阿洛既然带上幕篱,肯定有他的理由,他还去戳人家的伤疤,着实是过分了。
温若讪讪道:“对不起阿洛,我不是故意的。”
时洛淡然的接受了温若的道歉:“没事,我习惯了。”
温若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阿洛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能这么淡然的说出他习惯了。同时他也暗暗下定决心,自此以后,他来保护阿洛,定不会再让阿洛再受一分委屈。
阿洛显然是抗拒别人看他的脸的,温若自然不会再戳阿洛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