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业界掌握了大半辈子话语权,天天被人敬着重着,沈庆茹难免自持几分艺术家的清高,能让她迁就的人寥寥无几,程鸾算是一个,这位得意门生向来寡言,她便酝酿着自己打个圆场。
铁真真也来得正巧。
她远远就察觉到了这边的低迷,故意插科打诨:“沈教授,我来见见偶像,没打扰您吧?”
“怎么会?”
念及凯旋集团对音乐会的鼎力相助,沈庆茹笑逐言开地朝这小金主招手,想恭维一番吧,可铁真真天然招长辈喜欢,客套全被慈爱取而代之。
她索性倚老卖老,“记得上回见你是在小鸾和英皇乐团的联合音乐会,那会儿你还是个小囡,一晃十多年过去,我都成了老婆子了。”
沈庆茹说的音乐会铁真真有点印象,那同样是一场慈善性质的演出,举办地在香港。
香港……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闪烁,铁真真理不清,现在也不是琢磨的时候,她可不能让长辈的自谦之词落地上。
“教授风华犹在,矍铄健朗,操持着这么大一场音乐会为孤苦孩童筹算,您啊,后福无疆。”
沈庆茹被哄得开怀大笑:“你这孩子打小就嘴甜。”
铁真真捧着一束献给母亲的花,身后的保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沈庆茹识趣地把空间留给母女俩。
“我过去问候问候傅老绣掌,你就好好追星吧,大明星。”
旁人走了,铁真真这会儿真是小粉丝心态了,面对程鸾竟然有些紧张,她腼腆地将抱抱桶递过去。
“妈妈,恭喜您演出圆满成功!”
程鸾接过花,顺势拥抱铁真真,亲昵地做bise,女儿脸颊细腻滚烫,她感动且欣慰:“谢谢懿臻,这是妈妈最享受的一场演出。”
刚刚她听见了,她女儿说她最棒。
铁真真傻笑着邀功:“我的花好看吗?”
“agnifie!”
长久居住在异国让程鸾潜意识回以法语,她满足地观察捧花,想夸赞,可惜被几枝散发着幽淡白山茶香气的玫瑰扰了兴致。
这品种不在市场上流通,可自打十五年前被培育出来后,每每她完成演出都会收到一捧更张扬的,更霸道的。
有人轻唤程鸾的名字,打断了母女俩的独处。
一位中年男士举步过来,他五官周正,说不上出挑,但胜在气质清冷静谧,还有点抓人的忧郁。
他就是段楮臣。
仔细看,哪哪儿都比不上她老爹,铁真真并未察觉自己的眼神宛若一只小豹子。
对于她的不友善,段楮臣弯起唇角和蔼轻笑,转头继续对程鸾说:“我待会儿飞新加坡,来与你道个别。”
“好,一路顺风。”
“谢谢,你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