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清楚,同样是哭,村妇会先哄弟弟,转过头训他不该哭,不懂事,没能为弟弟做个榜样。”
他还是不懂。
鳌厉只得这样告诉他:“王爷,世上最无私的亲情,也是有爱重爱轻的。
爱重的做了错事,也可原谅。爱轻的哪怕没做错任何事,也不可与爱重的那人相比。”
他忽然想到一个词,先来后到。
神阙在前,他在后。
哪怕前世阿虞就知他是人皇,一样会偏心神阙,对他视若无睹。
神阙是她先入为主的人皇,而他在阿虞眼底是人魔,他纵改变了自己,剃去魔骨,也永远比不上神阙。
阿虞天性纯良,习惯了偏疼弱者,他前世今生都没错,错就错在他不该比神阙强。
神虞这才看向赢厌,道:“麒麟将他放出来,本座不随他走。”
神阙不敢置信,问:“师妹为何不愿与为兄回去?”
他自愿跪在铁笼,就是想要求他放了她,哪怕仅有一线之机,他也愿意尝试。
赢厌漠然低垂了眼帘:“阿虞,你不该来。”
他给了她十二时辰,她却连一个时辰都等不及,便来此见神阙。
他本想十二时辰后再杀他,她来了,他的耐心便用完了,也只能当她面杀他了。
神虞凝着赢厌,道:“本座知道。”
她的确不该来,却还是来了。他会做什么,她知道。
赢厌站起了身,来到她面前,漠然看着她:“阿虞,我与他之间必有一死。”
神虞后退一步,从鬓发拔出一只钗,放在自己脖颈:“麒麟,放他回去。”
她不想伤他,也不愿看到他杀神阙。
赢厌从她手中夺走钗,讽刺道:“阿虞不该拿钗抵在自己脖颈,教外人看到,会以为你是拿死相迫本王。”
她要用神女血再杀他一次,他生不知畏,自也不怕再死她手下一次。
神阙跪在地上看着两人,深皱着眉。
师妹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神虞手中一空,只得将身子挡在铁笼前,道:“麒麟,他不能死。”
神阙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神虞,又是动容,又是不敢置信。
赢厌隔空摄来一把长刀,甩到笼中神阙脚下,示意鳌厉打开铁笼锁链,道:“本王放他出来,让他先砍本王一刀,本王若不死再杀他。”
神阙捡起长刀,站起了身,期待看神虞。
师妹怕是不知他还粗通一些武功,杀寻常高手或许不可,唯独可杀人魔。
神虞回头看神阙,道:“也不准你杀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