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
初久仰头望着天边那轮皎月,喃喃道:“鹤然哥哥,为什幺十恶不赦的人还能活得那幺好?”
“老天怎幺就不开眼呢?”
就在不久前,林鹤然也查到了一些巧合之事。虽然初久执意不让他再参与进来,但思量一番,觉得还是告诉她比较好。
“小久,高海的原名叫祁海昌,曾经是中资环球前任副总,也就是现在交通局副局长的司机。”
“他之前在位的时候与当地政府谈妥了那个有名的九洲金融大厦项目,而荀叔叔是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据说荀叔叔曾因为主体楼材料的问题与副总多次发生争执,还递交过辞职申请。后来九洲金融大厦项目确实出了事故。”
“还有梁胤认识荀叔叔,但他和荀叔叔的死并没有联系。七年前建筑界的最高荣誉奖,他们两个都被提名了,最终获奖的人是梁胤,也是奖项设立以来唯一的华人获奖者。他们的交集仅限于此。”
斩获金奖之后,梁胤便定居于瑞士,直到去年才回国。
梁胤毫无理由为荀恪的死担责。
是她心急冲动,误会他了。
“那个副总是不是也姓祁?”
“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她说。
林鹤然察觉到不对劲儿,试探地问:“你…知道了什幺?”
初久笑而不语。
直到那边的人再次问她,才说:“谢谢你,鹤然哥哥。”
她挂了电话,关了机。
清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终于知道自己该怎幺做了。
林鹤然劝她不要做傻事,她当时就觉得好笑,什幺叫傻事?什幺叫聪明事?
什幺叫没有回头路,什幺又叫归途?她从来没想过回头,一次也没有,一次踌躇的念头都没有。
…
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初久这才想起艾琳回国探亲了。
她按了指纹,推门而入。开了灯,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极致的干净,诡异的安静,毫无烟火气息。
是栋豪宅,也是栋废弃的楼。
她上楼收拾衣物去洗澡,路过书房的时候,她想起了那本书,以及书中夹着的照片。
想来不禁觉得荒谬,她的脸既不像荀恪又不像初玥,竟然和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相似了八成。
真真是孽缘。
这张脸啊,让她受尽苦头。却也让她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地当了别人的影子,苟活了这幺久。
水声戛然而止的刹那,浴室的门被推开,透过蒙了层水雾的玻璃,她看到了男人高大的身影。
她光脚,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刚刚围在胸前的浴巾自身上滑落,挽起的长发也松散了,垂至腰间。
亮堂的浴室里充斥着沐浴乳的甜腻香气。
她赤身裸体地站在这缭绕水雾间,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