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微微一怔,他拱手道:“可……此事是幼常提起的,考教之人也理应是他吧?”
“不能是幼常。”诸葛亮目光坚定:“需得是你!”
言外之意……
这本是年轻人之间的“争强斗胜”,又岂能派一个年轻人去做考官呢?
至少,他诸葛亮要确保,这是一场公正的考验!
……
杨仪从军师将军府邸中走出时,手中已经多了多出了一封竹简。
这是诸葛亮亲笔所书的“考卷”,三道考题,依次列举。
呼……
杨仪深深的呼出口气。
他感慨道:“刚到益州一个月,不曾想,又要回荆州了。”
想想这千里之遥的路途,杨仪难免一阵唏嘘。
倒是这时……
“威公……”
一道轻微的声音传出,杨仪注意到是巷口传来的,他无需扭头,已经听出这是马谡的声音。
当即轻微摇头,往那巷口走去。
马谡又一次展示出了他眼界过人的一面。
“军师,可是要派威公赴荆州,考验那关麟?”
杨仪微微抬眸,“幼常如何得知?”
“这还不简单?”马谡笑着解释道:“关将军一封‘罪己书’传来,一封急件传来,言之凿凿,除了要‘推举’他那儿子外,不就是要让那关麟赴成都,得诸葛军师栽培吗?”
“可军师何等人物?岂是随便阿猫、阿狗就能成为其弟子的?”
说到这儿,马谡昂起了胸脯,“可一边是关将军的请求,一边又是如今益州的内忧外患,我提出的这考验之法,一来可以验证那关麟的成色,二来,若关麟答得不好,答得不对,也可以替军师间接的回绝了关将军……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马谡一边说,还一边得意的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杨仪也犯不上跟这小辈计较,当即笑道:“人言‘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可我与季常交谈,季常却说他五弟幼常才是‘最良’,今日一观,幼常还真是带给我无限惊喜啊!”
“呵呵,试问,无论是荆州还是益州,年轻一辈的翘楚,谁能与幼常比肩一二呢?”
哈哈……
杨仪是耐着性子说的这番话。
俨然,这番话让马谡极为受用。
“威公,你、我同是荆州人,你杨家与我马家也算是有些来往,我此番守在此处等你,不为别的,只为提醒你一番。”
“愿闻其详。”杨仪抬眼。
马谡语重心长道:“关公那‘罪己书’与‘急件’传来,皇叔与军师都说那关麟是奇才,是才俊,可唯独我观之不然!”
“近来我也听到些许有关此子的风声,据说此子素来胆大妄为,口无遮拦,所做的恶行不胜累举,单单那耕牛死在他手上的就有几十头,可谓是罪恶昭彰……还有他竟公然让他的父亲下罪己书?此谓大不孝,古往今来,岂有这样的人子?”
马谡眼珠子一定,“依我之见,他就是个不孝之徒,是个浪得虚名之辈,关将军爱子,为其计深远,故而杜撰出此子功勋,妄图派其入军师门下,传道授业,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军师之徒?岂能是不孝、胆大妄为之人?在下斗胆,请威公考验此子,且勿徇私舞弊,也莫要让此子唬住!避免其拜入军师门下,日后做那纸上谈兵的赵括,遗祸于皇叔与军师之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