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要的价不低,佟清河老婆卖了百十亩地才把他赎回来。不过,人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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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有财开始琢磨起怎么讨柳玉莲的欢心、靠近她、得到她的手段、步骤。
佟有财的手段比较原始。说它原始是自从人类有了情欲后,这手段一直在用。也许有人会问,这样原始,女人们就不知道吗?
肯定知道!不过佟有财所用的原始手段,就像巨大的物质,即使急刹车,它的惯性仍能滑行相当距离,那时生米大多已煮成熟饭了。何况自古以来撩妹的手段不断更新,虽然换汤不换药,女子虽然有防范之心,但往往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佟有财所用手段的不过是:搭讪,说话,逗笑,夸奖,赠物,卖弄,蹭肩,抠手心。
佟有财所使用的手段,虽然简单,但运用起来并不容易。它的要诣:是要把握分寸,不温不火!也就是就是减之一分则太瘦,增之一分则太肥;涂朱则太赤,抹粉则太白。
佟有财有才,他把握的很好。
才进入十七岁的她入了毂,眉眼间再看佟有财已是一江春水,说话也变得低声细语,走路虽然腰肢轻弹,但已没了以往的野性。
现在,佟有财不仅能和她偶遇长谈,有时也能短时约会。
柳玉莲家坐落在村东头,再往东便是一块块砂礓子地,和采石坑,这是村民盖房取石留下的杰作。
砂礓地不长庄稼,队里偶尔种些红芋。产量不高,可那红芋可好吃呢,干面干面的,栗子瓣似的。砂礓地凹凸不平,像是没理好的斑秃头。好在东南角有个大水汪,汪里的水清清亮亮,可浇菜园,也能洗洗衣服,繁星四布的采石坑里大多时候盈满了水,让柳玉莲家有了水乡的味道。
柳玉莲家里有前后两道院子。前院大有半个篮球场大,六间石头墙麦秸苫顶、屋檐边压青瓦的大堂屋,院东墙一漫坡的灶屋子。灶屋子不大,一座带风箱的锅台就占了大半,要想烙煎饼,鏊子都得趁晴天支在露天地里。
娘一大清早,就推磨。泡湿的红薯干里加点黄豆、小麦,乳黄色的浆糊子顺着淌。娘是烙煎饼的高手,十七岁的柳玉莲这门本事更是青出于蓝。烙出的煎饼焦脆乳黄,离多远就闻得到香味。。
堂屋大,院子也大,光西墙的那块地也得比后园大。西墙根长了几棵樗桃子树,遮天蔽日的,绿叶里间杂着鲜红鲜红的樗桃子,那东西好看可不好吃唉,没味还净耔。墙上爬满眉豆秧,一嘟喽一嘟喽的白的、粉的、紫的眉豆花引得花蝴蝶、蜂子打踅的飞,不时的有几个大肚子蚰子在上边吱吱歪歪的拼命叫。
佟有财扒着碎石垒的人把高的西墙,他不敢爬,一爬那墙就会哗啦啦的掉响石。柳玉莲是会看到他,可柳玉莲的爹娘可不是吃素的。
佟有财搬了几块石头摞在一起,手扶着墙,踮着脚尖往里瞅。煎饼的香味一阵阵飘来,引得他不住的咽口水,从早上起来,他还滴水没进唻。
想了一阵,为了引起柳玉莲的注意,佟有财捏着鼻子学起了公鸡打鸣。喔喔一叫引起了满院子打野的鸡的都斜起了眼,母鸡倒也罢,观察后,继续低头觅食。公鸡则不行,喉咙里咕咕威胁着,用翅膀摩擦着利爪巡视领地,决不能让外来者玷污它的妻妾。
鸡们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柳玉莲,看到掩映在眉豆花后边的佟有财俊俏的脸,辗然一笑。麻利的拿起沓煎饼,轻手轻脚的走到西墙,煎饼递到佟有财手里后,又是抿嘴一笑。一时间,佟有财像是痴呆了,浑身麻软,煎饼放在墙上就想去握柳玉莲的纤手。
柳玉莲慌忙将手收回来,用食指往堂屋里一指,然后又竖起食指在唇前,摆手让他快走。
佟有财有些不甘心,他咽下口水,尽量压低声音:晚上老地方见。看到柳玉莲红着脸点点头,他才怏怏的离去。
窑花子什么时候来的,一年多没见,长成大人啦,等卸完车,傍晚我带你去玩。
乍一见到白刃,柳玉莲眉眼带笑,大声大气的吆喝着。
白刃赶快拿起把铁锨上去帮忙。这一平车(两轮人拉车,彭州叫平车)炉灰得来的可不容易,它要从矿工家属宿舍多少家乞讨似的才能收集到。这东西能改良土壤的粘结性,没熟人还真没地方拉。当时这东西一平车能记五十多个工分!
柳玉莲性格一点都没改,说话还是那样火辣辣的,脸上不带笑的时候不多,待人热情又热心。都是十七岁的大闺女啦,一高兴还是小时那样,银铃样的笑声一串串的,很是诱人。
卸完车,她拉着白刃一脸灰都没洗的跑到了庄西。
庄西是生产队的打麦场,麦穰垛边有几间贬窄的看场屋子。
佟有财!佟有财!你还不出来,干什么去了?她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转着,扯着嗓子冲一间打麦场边的屋子喊。
白刃突然明白了:哦,原来,地主小婆和她儿子搬到这里住了。
没过多久,也就是几十块银洋的价,秀芝光明堂皇的成了佟清礼的二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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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芝恨吗?刚开始的确是恨。日子过得好好的,转眼变得稀巴烂,只要不是个憨子,谁都能猜出来佟清河死在谁手里。
男人是擀面杖,女人是和好的面。纳为二房的当晚,佟清河醉是醉了,在床上煞是好手段,长枪大马的把秀芝几次挑上云端。
这可不是皇姑墓边,那次秀芝吓得浑身抽筋,闭着的双眼被阳光映的一片血红,流出的泪水呛得她喘不过气,撕裂的疼痛让她几次昏迷。那时,男女之事对她而言是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