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被人打了?”
“老板,要是被打就好了。”
头发糊一脸的余桃,生无可恋瘫倒在沙发里,目光无神地喃喃:“踏雪屋画板裂了,我在网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地找啊找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说是春节过完才能做出来。春节过完也就是元宵节后一天?”
小姚接上:“要不我委屈委屈自己,去当那画架算求。”
眼见牢骚模式开启,今见山说:“派个人说清来龙去脉。”
齐刷刷视线全看向经理,经理一个鲤鱼打挺,指着旁边的人就开骂。
“我说没说那些个家伙什不要沾上雪,看,是不是出问题了?!还说什么跟你妈似的,一天天拿人话当放屁,我要有你这么个儿子,生下来就得一屁崩死!”
“怨我吗?”小东被说急了,“哪回不是擦干净的?那板子要不是脱了漆水能顺着渗进去?您老睁大眼在互联网上查去,板子外面比里面水分挥发的快,里面没干外面就干的话,她那板子能不裂?!”
“嗯嗯——”余桃拨拉着刘海给两人狂使眼色。
张锐凡:“合着意思所有屋子地暖停了呗,用不用我再给踏雪屋说声儿,让人别拿板子出去作画,咱这破地儿没那条件!”
“咳咳——”站在二楼护栏边的几位后厨老哥一顿猛咳。
小东往上扫了眼,看到手势后领会地闭上嘴。
“查半天可算是给自己找上补了,就算跟你没关系,那板子出出进进是不是经你的手。”张锐凡话说得越来越小声,最后索性没声了。
整个大厅默契的安静下来,一个二个眼观鼻鼻观心,胆大的观完心后又观站着的人。
经停老板看不出喜怒地点上一支烟,随后把打火机扔到众人围坐的桌子上。
嗒地一声,打火机弹跳两下,从桌子上顺着滑到地上。
声音不大却让人心跟着一跳,紧接着众人就听到老板说:“继续。”
二楼几个老哥悄无声息地消失,超市收银的叶叔转着轮椅又退回去。
后背发凉的郭管家捡起脚边的打火机,站起来让到一边:“老板您坐。”
“我记得经停有会议室。”今见山没坐,扫了一圈后很低地笑了声,“也是,菜市场哪儿来的会议室。”
待客区用白色绸缎屏风隔出了大半个弧型,每个方形桌子围了四张单人沙发。
此刻八九张沙发乱七八糟的挤在一个桌子边,桌子上摆满了手机和电脑,忙乱的好似刚接待完一个旅行团。
今见山:“前台是酒店的门面,余桃你去照照镜子,真当满房就不用做接待了?”
语气没有丝毫不悦,但越是这样,了解今见山的人就越怕。
余桃抻着衣服赶忙站起来,盯着脚尖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老板您忙,我先回前台了。”
等人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走后,今见山叼着烟直接朝电梯方向走去。
员工们弹跳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将待客区收拾整洁,随后自觉地跟上。
三楼走廊尽头是今见山的办公室,房屋空间不大,简简单单摆放了一套办公用品。
他进来后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摁灭烟,拿出手机给石昊去了个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操,老子等你电话等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