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转瞬即逝。
施元夕收笔,看着国子监的人将所有答卷收了上去。
到这里,他们学子该做的事情便算是完了。
没想到的是,徐京何并没有让他们离开,而是发动了整个国子监的学正、到场的礼部官员一起,现场阅卷!
不光直接现场阅卷给出评分,且还跟他们第一次入学考试的策论评分进行对比。
“两次考试的情况不同,评分有差异正常。”见底下的人惴惴不安,徐京何出声道:“但策论一项上,差异不会过大。”
“因此番特殊,若有差异过大者,需得要配合大理寺调查。”他微顿,抬眼扫视所有人:“查证后,有代考之实者,将以舞弊罪论处。”
“有包庇、隐瞒、协同者,同处之!”
有人当即腿都软了。
这场重考,不只是为正名,更主要的目的,则是为揪出所有代考舞弊之人。
没错,是所有。
施元夕垂眸,向大理寺告状的人是谁不清楚,说了多少也不知道,但徐京何用这种方式,却是要将所有的水货都揪出来。
名为重考,实则洗牌。
这么多官员,还有林公在现场,阅卷速度非常快。
仅一个多时辰,便揪出了十几个评分差异巨大的人。
这中间,甚至还有三个甲等院的人。
被揪出来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喊冤。
可两份答卷摆在了眼前,差距实在是巨大。
入学考试的是甲等,今日答出的这份,却是连最末等都够不上。
这般大的分差,还敢张口喊冤,那就真的是将在场的人都当作傻子了。
如徐京何所言,状态不一,两份答卷,一份甲等,一份乙等都尚且能说得过去,可一份甲等,一份狗屁不通,可不是一个状态不好能盖过去的。
越到后边,余下没出评分的学子心头就越是慌张,尤其是今日表现不佳的,都提着一口气。
施元夕身侧的那个学子也是如此。
但他却有实才。
入学考试评分为甲,今日也同样为甲等。
和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也充分说明了重考的公正性。
顺利通过后,那学子长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就听到了施元夕的名字。
这个名字一出,不仅是这个学子,整个静思台的人,都抬眸看了过来。
在场大部分学子都知道施元夕是谁,许多人也对她的入学评分抱有怀疑。
再有这代考舞弊的事出来,有些人面上不显,实际上这一天内,已经频频往她身上看了。
一个女学子,尤其还是一个名声那般的女学子,考上甲等,本就不可思议。
但若是用了些旁门左道,便也能说得过去了。
当然,未必会是替考,但既然能有人替考,那必然能有其他的方式作弊。
是以,一整天下来,许多人都很好奇施元夕的评分。
徐京何手里拿着施元夕的答卷,和之前许多答卷不同,这份答卷上,出现了多种不同见解,但同种判定一样的评分,由于判卷的人各有所想,所以评分争议颇大。
今日的头名是谁暂时还不清楚,但最具争议的,必定是施元夕的这份答卷。
这篇文章,他也看了。
他给出的评分,和林公的一样,也跟所有判卷的人中心评价一致。
徐京何抬眸,目光落在了远处的施元夕身上。
隔着人群,他看到了她神色坦然,在周遭阵阵的议论声中,平静地望着他。
徐京何微顿,缓声道:“施元夕,评分为——甲末。”
在一众各有缘由的评分中,徐京何给出了这么一个总评分。
当下,满场哗然。
徐京何却在这样的喧闹中,又补充了一句:“与入学考试的策论评分,完全一致。”
不是有所悬殊,更不是悬殊巨大。
而是刚刚好,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和她的入学评分,达到了惊人的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