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归拿起勺子挖了一块,正要送到嘴里,被陈见月阻止。
“别吃,齁甜。”她老实说。
“能比美国的蛋糕还甜吗?”傅云归不在意地笑笑,把奶油蛋糕送进嘴里。
“怎麽样?”陈见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蛋糕入口的那一剎那,傅云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他放下勺子,思之再三,肯定了她的说法。
“确实是能吃出糖尿病的程度。”
陈见月恼羞成怒,跳下来要把蛋糕扔了,却被他抢先一步夺过来放到冰箱里。
“你又不吃留着干什麽?”她急道,迫切地想要销毁自己的黑历史。
“谁说我不吃了?”傅云归嘴角上扬,合上冰箱门幽幽说:“我要留着慢慢吃。”
“你小心吃出糖尿病!”陈见月愤愤。
最终这顿饭还是傅云归自己做的,吃完饭后,陈见月换上家居服在客厅拼乐高,没多久就拼好了一整个霍格沃茨城堡,看着眼前的碎片一点点完整起来,她不禁在心里想:还得是术业有专攻啊!
“小小霍格沃茨,拿下!”她自得地对着乐高拍照。
冬日暖阳透过阳台的薄纱窗帘,在客厅的地毯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影,傅云归站在厨房里,看陈见月光脚穿着家居服盘腿坐在地毯上高兴放松的样子,心中不自觉涌起一股暖流。
他喜欢这样平淡而又温馨的时光,喜欢什麽都不做就只是待在一起的午后,喜欢一睁眼一伸手就能看到触到的踏实感。
生活也并非一定要多姿多彩,就这样平平淡淡就很好。
下午,因为家居服太舒服懒得换衣服,他们就没出门看电影,在客厅拉上窗帘随便找了一部文艺片看。
电影名叫《向你诉说我的思念》,是十几年前的老电影,齐眉主演,讲的是八十年代下海经商的男主人公和留守孤岛的女主人公跨越四十年的爱恨离别。
陈见月选这部片子是因为它是在明崇岛取景的,里面能够看到很多岛上的风光,她小时候很喜欢看。
随着舒缓的音乐由远及近地响起,电影拉开帷幕,陈见月坐到沙发上,抱着腿裹到毯子里。
“你看,那是不是你家那个别墅!”
刚坐下没多久,陈见月就跳下沙发,激动地跑到屏幕前指着电影里一个远远的画面给他看。
傅云归把毛毯张开,召她回来让她钻进去,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向自己。
“记得这麽清楚?我当时带你回去你怎麽没发现?”他故意问。
陈见月窝在他怀里,不服气地嘟囔,“我那时候喝醉了,哪里想得起来这麽多?”
傅云归垂下眼看她,将她柔软的手握在掌心把玩,有丝丝给自己报不平的感觉,“你小时候没喝醉不也把我忘了?”
陈见月心虚,眼神躲闪,“我那时候每次见你你都躺在床上,我还以为你没有腿呢,谁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医学奇迹……”
她狡辩:“我不是把你忘了,我只是没把你的两个阶段联系起来!”
过去的记忆像一块蒙了灰的玻璃,不去动它时一直看不清,一旦擦拭了,一切就都清晰起来。
经过傅云归几次三番地提醒,十二岁那年暑假的事陈见月总算想起来七七八八,找理由也更加得心应手。
“那第二年暑假的事情怎麽说?我在qq上找你,你还反问我是谁?”傅云归拆穿她。
“你那时候顶着一个犬夜叉的头像,又没有备注,我哪知道你是谁?”陈见月讪讪。
她那个时候混迹贴吧,加了一群同好,列表里用犬夜叉当头像的有十几个,谁知道谁是谁?
恰在此时,电影播放到男女主角分别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女主角指着大海质问男主:你敢不敢对着大海发誓,说无论世事变迁,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未来的风浪,我们的快乐、悲伤系于一体,永远陪伴在彼此身旁……
女主说完,紧接着男主就断发为誓。
陈见月听着这台词,看着这情节,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傅云归没忍住笑出了声。
“所以你说的明崇岛先民的传统是电影里的传统?”他瞥向怀里的她,揶揄。
明崇岛那天晚上的社死记忆再一次冒出来,陈见月耳廓烧红,坐起来擡手捂住他的嘴,恼怒:“你不许说了!”
“男主有刀割头发,我可是生生被你用贝壳薅下来的,差点就秃了!”他强调。
陈见月急得去捂他的嘴,被傅云归捏住手腕,他后仰着,笑眼落在她身上,阻止她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
他手长力气又大,陈见月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无能狂怒了一番后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干脆佯装生气,背过去盘腿抱胸坐在沙发上。
见她背过去,傅云直起身子,探头戳戳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子。
“这就生气了?”
陈见月偏头,不理他。
“好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好吗?”他从背后环抱住她,脸颊蹭向她的脸颊,小狗一样求原谅。
陈见月被他蹭得痒痒,想笑又记得自己在生气,没好气的轻哼一声,“要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你说。”傅云归把她捞到怀里,摇摇晃晃地抱着。
她回过身,睫毛忽闪,狡猾的视线落到他脸上,“除非你也告诉我一件你最丢脸的事,要最最最最最丢脸!”
傅云归停住,似是回想起什麽,松开她靠到沙发上,表情有令人捉摸不透的犹豫。
嗅到八卦的味道,陈见月软绵绵趴到他胸口揪住他的领子,眼神熠亮,循循善诱,“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生气了,我只原谅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