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静纯像清宫剧里的太监,半跪着来了句喳。
天彻底黑下来,她才洗漱妥当,离开宿舍,打算填饱肚子,收了心,去图书馆准备毕业论文答辩。
结果刚走出宿舍的小合院,就被很不客气地叫住:“你说谁是王八蛋?”
一回头,周煜正死死盯着她,冷意冲天。
他还是穿着灰色连帽衫套装,这回拎着个摩托车头盔,斜靠在门口的梧桐树下显摆腿长。
那树下平时总有小情侣在门禁时分你侬我侬,此时站着个帅哥,不知道在等谁,难怪刚才进进出出的女生,成群笑得春风满面。
万静纯有点脸红心跳地吐槽,你可真会找位置。
这下估计跑不了,她也没法当作没看见,悻笑一下,走了几步过去装蒜:“你叫我?”
周煜尽在掌握:“你不知道?那你回头干什么?”
回忆开始渐渐复原。
她好像是喝上头了,好像是一个没忍住,打了一下周煜的老号码。好像接通了,好像没有吧,怎么可能打得通,来了霖安他不换号码?不可能吧。好像确实骂了那么几句?不不,不可能吧。她怎么可能骂他呢。她怎么敢,虽然他是挺欠揍……但总的来说还是她欠得多点,给他道歉还来不及呢。
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她怎么可能骂他王八蛋、臭王八蛋呢。
……好像真的可能。
一思及此,万静纯开始后怕,幸好他没搞个横幅在宿舍楼下维权,害她临到毕业晚节不保。
他们隔着几米互相喊话,一个礼貌得体实则心虚,一个表情寥寥实则火冒三丈。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群,频频侧目。
她只好又走近了点,小声商量:“你吃了晚饭吗?我们可以边吃饭……”
周煜:“我不饿。”
万静纯:“可是我很饿……”
周煜:“那你饿着。”
这人给脸不要是吧。
既然如此,万静纯也破罐破摔,手在胸前一抱,和他算总账:“是你先惹我的。”
周煜波澜不惊,微微蹙起眉:“我怎么惹你了?”
其实他昨晚翻来覆去地回想排查过,已经大概料到是哪句话被她听去多心,因而神色一滞。
可惜万静纯没发现。
“什么叫‘她持之以恒的付出不会被轻易打败’?你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吗?你怎么知道我是随随便便就想打败她?周煜,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我转学走了放你鸽子对不起你是一回事,这又是另一回事。要分开算!”
果然是这句。
他揉揉眉骨,很头痛:“我当时不知道你也参加了泽厚杯。有媒体在采访,有的场面话不得不说,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