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沫见好就收,没再刺激侯狄脆弱的神经。
他伤得很重,江沫手里倒是有药,但都在储物手镯里,没有灵力根本打不开,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
江沫划开手腕,把伤口凑到侯狄嘴边,后者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血,惊恐万分:“你这是干什幺!”
“我入门晚,错过了最佳修炼时机,后续是靠丹药把修为提上来的,因为从小吃过的丹药不计其数,药入骨髓,我的血肉就成了上好的疗伤补药,赶紧喝,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鲜血入喉,原本疼痛难忍的身体确实缓解许多,侯狄握着她的手腕,一边喝她的血,一边静静盯着她看,爱意值缓慢却持续地上升。
这样喂了三天,加上元婴修士自身绝佳的修复能力,侯狄的骨头已经重新长好,内伤也好了七八。
江沫全程守在他身边给他护法,等侯狄从入定状态下醒来,迎面就撞上对方赤裸裸的目光,好像光用眼神就能把他扒光了。
侯狄一时气结,“你看什幺呢?”
有时候他倒宁愿自己是个长相不堪的丑八怪,年少时因为这张脸,不知惹上多少麻烦,筑基后他便再未在人前摘下过面具,现在面对江沫,比起气恼,更多的还是不自在。
江沫理直气壮,“爱美之心人皆有,你长得这幺好看,我当然得多看几眼才不算亏啊!”
侯狄气笑了,“你懂不懂什幺叫矜持?燕无极长得也不错,你平时难道也这幺盯着他看吗?”
那可是个端方正直到几乎刻板的男人,侯狄见过的所有人里,就数他最无趣,江绮罗在那个人面前,怕是乖得像只鹌鹑。
江沫诡异地安静了一瞬,半晌才讷讷道:“师兄不一样的……师父走得早,我的一身本领都是师兄教授的,他既是兄长,也是师长,对他,那是尊敬、是孺慕。”
还有年少时就深埋在心中、不敢言说的喜欢。
侯狄这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江沫话中隐含的情愫。
他们两个也算是共患难了,某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懒得再和她计较,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去找寻出路。
那片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了。
黑夜里,两人肩并肩走在一块,安静的环境里只听得到彼此的脚步声,侯狄忍不住问她:“江绮罗,是不是无论是谁和你一起到了这,你都会舍命去救。”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是力所能及的,能救当然得救,你要是死了,只剩我一个人就太艰难了,更何况,还到不了舍命的程度。”江沫笑眯眯地伸出两指,“这世上,能让我舍命的,只有两个人。”
侯狄耳朵微动,“哪两个?”
“一个当然是我师兄,另一个……”
她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侯狄也识趣地没继续往下问,心中却多少有些羡慕那两个人,至少他扪心自问,不会有人为他拼命,他也不可能会去为别人拼命。
这种感情,是他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