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村民大叫:“究竟要干嘛!死哑巴!”
村民身边有一个同行的伙伴,他也被温悯几次三番追上来惹烦了。
终于出声道:“他应该是在问那个小孩吧,除了那个小孩,他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喂,你听着,你故意给村里人下毒,村长已经把那孩子接走了!”
温悯一顿,捏紧手里的纸,就要转身去村长家。
可后面冷嘲热讽的声音,也跟着追了上去:“你现在去追也没用,那小孩早在去城里的路上了,你就省省吧,他去城里有大房子住有车坐有山珍海味吃,不比在你身边好?”
雨下得很大,人声穿透在其中有些模糊,但还是传到了前面那人的耳朵里。
温悯跑了两步,速度慢下来,最后彻底停住。
“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村民攘了攘同伴的胳膊,催促道:“快走吧,别管他了,他那种小畜生就该孤独终老,谁愿意和他一起生活,连话都不会说,阴阴森森的,真恶心。”
不多时,雨中响起了踢踢踏踏的声音。
村民和他的同伴走了。
温悯睁大眼睛盯着地面,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忽然,温悯猝不及防地转过了身。
他飞快地奔向塔楼,攀着梯子跳回到窗口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纸。
温悯跌坐在地上,近乎报复性地在纸上写着东西——他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但他的嘴巴说不出来,所以,只能靠写。
他用力地捏着笔,笔尖尖利地在纸上滑动。
【我的人生一团糟,从出生开始我的嗓子就被烧坏,变成了一个哑巴。
爸爸妈妈表面上表现得无所谓,可是我知道他们很介意,所以他们背着我又要了一个小孩。
江楼的出生是我的噩梦,其实我很欢迎他的到来,但他把我当成了奴隶,因为爸爸妈妈对他的溺爱和对我的忽视给他造成了——可以尽情欺负我的暗示。
他拿我的衣服当抹布擦桌子,让我给他洗脚,心情一不好就要打我。
因为我是一个哑巴,所以无法和爸爸妈妈告状,但我会写字,我告诉妈妈江楼昨天把我的饭也吃了,我一天没吃饭肚子很饿。
妈妈只是假装严肃地批评了江楼两句,就将这件事揭过,但在江楼那里,这件事才开始,晚上爸妈外出,把我们两个哄睡下就出了门。
我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却感觉有人一脚踩到了我的喉咙上,我痛得喘不过气,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江楼在踩我,他的脚在使劲碾,所以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看他一直不收脚,只能用石头去砸他,但不小心砸过了头,把他砸得痛哭。
爸爸妈妈回来得很及时,他们将我打了一顿,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想我怎么心肠会这么恶毒,我想说不是的,我没有故意要砸。
但我解释的纸条他们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撕了,他们把我扔到门外让我好好反省。
我进不了家门,在外流浪三天,饿得饥肠辘辘,最后实在无法忍受,弄死了邻居家的鸡喝血。
从那以后,爸爸妈妈彻底厌恶了我,村民们也是,他们把我当成了没有人性的怪物。
我一个人独居了七年,没有人和我说话。
只有小宋吟一直陪我。
我知道,我很爱他。
那些村民讨不讨厌我我不在乎,虽然他们经常让我很受伤,但我没想过要报复他们,我想我总有一天会向他们解释清楚,他们会重新接受我的。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