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已是顶楼,楼梯左边是一道银色铁门,落了闩,通过便是天台。右手边亦是一道门,温铩羽随手推开,没有上锁。
这是一个小阁楼,不住人,角落堆积好几个大箱子、一些平时用不到的杂物。
张叔张姨都是务实的人,阁楼被收拾得整洁干净,戎玉怡将油灯放在门口边上,新奇地在阁楼里打转,仰望高高的屋顶。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三角形屋顶的小阁楼,以往都只在电视里见过,屋顶很高,两边却压得很低,站到边上莫名有种被压迫感,来到中间却又神奇地荡然无存,感到开阔轻松。
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从窗边回过头来,只见温铩羽搬出一张行军床。
行军床不大,展开七十厘米左右,倒是足够长,近两米,两米的床单够用,不过宽度需要对折一半。
温铩羽把被子扔上去,“你今晚睡这里,将就下,明天就有床垫了。”
这话说的……
“那你呢?”戎玉怡转身看他。她一个人睡这里?
“楼下。”
她没吭声。
“怎么,害怕?”
戎玉怡反驳:“谁说的?”
那不然呢?
不知为何,阁楼的氛围和楼下的房间截然不同,虽然同样停电,逢连夜雨,阁楼却总有一股没有人气的森然,阴森森的,弥漫在周围。
温铩羽深深看她一眼。
戎玉怡被他看得窘迫,不自然地别开脸。
行军床不大,单人床大小,两个人睡很勉强。
他说:“等你睡了,我再走。”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戎玉怡坐下行军床,闻言不语,躺下后捞起被子,没盖,抱在怀里。
楼下很安静,阁楼却能听到闷声的暴雨如注,小石子似地砸在屋檐房顶上,房顶用料好,没有偷工减料,传下来的动静并不清晰,很轻易便能忽略,仿佛置身于隔音不是很好但起码有效果的隔音罩中。
她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没有困意,尤其她能感觉到有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
戎玉怡微微睁开眼,想看他在哪里,却被他吓得不轻,他在行军床旁边的地板上盘腿而坐,不发一言地盯着自己。
“……”
“你这样我睡不着。”
换做从前的他,这个时候应该会问一句‘那你想怎么样?’,不是不耐烦,而是正常采取她的意见,很平常的语气。
但经过刚才那一遭‘含血喷人’,他选择缄口不言,直接行动,推了推她的手臂示意她过去一点,慭然地上了这张行军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