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他。看不得,也无需看。跟他这么熟,我知道我的话一t击即中。
“想跟我说话,明天带张拘捕令来。”我说
汤南轩缓缓松开了手。
现在已过半夜十二点,andy应该还没睡,她肯定会收留我。
但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走。
上楼梯,进主卧。主卧门同样不能反锁,我装上阻门器。
这个动作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我抱着膝,靠着门板坐下。
打回去……我做到了。我没输吧?
但为什么比刚才更难受?
他知道这房子是我的死穴,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知道他最怕我不要他,我为什么要那样说?
与人建立亲密关系,究竟意义何在?深入探究彼此的脆弱与恐惧,难道是为了在伤害时能命中要害?
我们暴露自己,难道不是为了获得坚定的支持?
我们了解对方,难道不是为了成为彼此的庇护?
……
脑中有上千个问题在喧嚣,有些有答案,有些暂时没有。但渐渐地,可能是累了麻了,这些声音都归于平静。
我拿起手机给裴左之打电话。
“你作决定还挺及时。”他说,“我刚交完i-485,说不定哪天就批了。”
“不是。”我说,“我问你,你帮我安排回国的飞机,为什么没有我的乘客记录?”
“你要秘密回国,自然不能提前登记。”裴左之说,“等你到了机场,我朋友就会把你加上乘客名单。可你不是没去成吗?”
……这个安排确实没毛病。
我揉揉太阳穴:“那麻烦你跟朋友打个招呼,请他跟警察解释一下。”
“警察?美国的?那估计不方便,他在南亚那边进去了。”裴左之说,“不过,你那位汤先生前几天倒是给我打过电话。”
汤南轩已经问过裴左之了,那为什么……
“他态度很恶劣,”裴左之哼了一声,“我把电话挂了。难道他是想问这事?”
“你!!”
“你叫他再打来。”裴左之说,“绥绥,你又惹了什么麻烦……别、别现在说,我马上要睡了。不管是什么麻烦,我都能救你。但欠我人情的话,孩子的事就可由不得你啰。”
“嘟嘟嘟嘟嘟——”他把电话挂了。
……
让他先睡十五分钟好了,等会儿我再打给他,说拉走沙发的事——
“哗啦”,楼下传来玻璃碎裂声。
刚才没注意,难道汤南轩还没走?他在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