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是一些模糊又零散的回忆了。
叮,电梯很快升到了顶层。
周映希绅士按着电梯按钮,让黎芙先出去。公寓是电梯入户,他按开密码锁后,让她先进了屋。
感应灯触碰后,房间里立刻通透明亮。
黎芙站在玄关边,环顾四周,她也不是没有富二代的朋友,也见过豪宅,但这间能俯瞰伦敦夜景的顶层公寓,气派到让她瞠目结舌。
她想过周映希家境一定不一般,但没想到能达到这种级别。
周映希对黎芙说,希望她不要有心理负担,然后带着她往走廊的客房走,拧开房门,他打开灯,“管家每天都会来清扫,房间很干净,你放心住,加湿器里的水是干净的,旁边有三种味道的精油,你选择自己喜欢的滴入就好。”
黎芙嗯了一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暗流在无声涌动。
门边,两人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声清晰交织。黎芙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这位新朋友的救济,周映希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房间,留给了她自在的空间。
周映希走后,黎芙绕着卧室看了一圈,毫不夸张的说,一个客房差不多就是她香港住所的一半大,要知道伦敦的房价在全球排名前五,同样寸土寸金。
她感叹,自己真是住进了“宫殿”。
因为是借住男生的家里,黎芙打算将就一晚,什么洗澡和卸妆干脆都算了,她放下包包,就躺进了被窝里,把闹钟调到了早上五点。
她想天一亮就走,等下次再请周映希吃饭。
时钟刚走了二十分钟。
黎芙从半梦半醒里疼醒,她捂着小腹,应该是两杯酒和吹了冷风导致肠胃不适,她很想去洗手间,她穿好拖鞋跑去门边。
拉开门后,黎芙按着刚刚周映希说的位置,轻手轻脚的朝对面走去,走到走廊中间时,她忽然忘了,他说的是左边第二间还是右边。
她疼得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能索性都试试。
咚、咚——
黎芙先敲了敲右边的门,见两声过后没人应,于是,她拧开了门,只是推开的刹那,她面色惊到惨白,而后两颊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她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换睡衣,精壮的身上只穿了一条灰色内裤。
嘭——
门迅速被用力合上。
惊魂未定的黎芙站在墙边,心跳加速连脖子、耳朵都红了一片。她一闭眼,就是更细节的画面,几道光影里,她看到了男人下面的轮廓。
她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冒出来两个字。
也是,形容词。
喘着急促的呼吸,黎芙死死按住太阳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身后的门被拉开,是换好睡衣的周映希,他头发还没吹干,白皙的脖间还挂着湿漉漉的水雾,看来是着急出来道歉,“不好意思,我习惯一个人在家,忘记了反锁门。”
“高手”
周映希的解释让黎芙认为这就是一场意外。
至于为什么她敲了门,他却没有回应,他给出的理由是,他习惯洗澡时打开音响听交响乐。她除了感慨了一句,钢琴家连洗澡都比别人高雅,并没多想。
因为肚子难受,黎芙先进了洗手间。
浴室和洗手间连在一起,像是将两间屋子打通,面积甚至比她所住的客房还大,就是不开音响,也根本听不到屋外的动静。
实木的衣架有三层,毛巾整齐的叠放在每一层上。周映希这个人内外一致,对家中私人物品的摆放,小到洗手液、剃须刀都非常讲究视觉上的秩序和空间感。
黎芙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会儿父母还只是普通的巡逻警察,一家四口住在村屋,因为偏僻,环境也一般,小学那会儿,她经常和哥哥黎言吵架。妈妈因此常说她脾气火爆,老怕她以后没男生敢要,她倒是做起了小女生的春秋大梦,说,人都是互补的,以后一定有一个很温柔的王子骑白马来找自己。
直到初中,父母升职加薪,全家搬去深水埗的新小区住,各方面条件都变好了,她和黎言才变得相亲相爱。
对比这间公寓,她想,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谁能情绪不稳定呢。
十分钟后,黎芙走出了洗手间。
回房间的路上,要经过开放式的厨房。她以为周映希已经睡了,没想到却看到厨房里开了一盏顶灯,通透的白织灯笼罩着男人高瘦的背影,像是在煎牛排,不过貌似他很不会做饭,不仅动作生硬,还有糊味飘来。
黎芙下意识跑了过去帮忙,“你火开太大了。”
她第一次见煎牛排开这么大火的人,不糊才怪。
周映希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委屈,“上次煎,火太小了,没熟。”
黎芙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穿着浅灰色的睡衣,沐浴后的脸显得更白净,除此之外,她还闻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但不是香水,不知是不是沐浴液的味道,是接近于牛奶的香味。
一个大男人身上有奶香味,换个人,她都不能接受。
但因为他从长相、气质到性格,都温和似水,所以还算没有违和感。
想了想,黎芙说,“既然你收留了我,而且你也肯定不会收我一晚的酒店费,不如我帮你煎牛排,算抵消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我下次请你吃饭。”
意外的是,周映希很快将空间交给了她,“好,谢谢。”
一看,就知道黎芙是经常做饭的人,实际上也是,上初中后,父母经常一起出警,晚饭就由她和黎言交替做,来英国留学后,她吃不惯英餐,经常自己做点牛排或者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