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比较好打理,叶子和梗都可以做菜吃,回头红薯也很容易收获,不需要过多的去打理。
按理来说,他也应该去看看那块一分多地的红薯了,那是在犄角旮旯里爷爷开荒出来的地,专门种了红薯,可惜地不肥,一分多的面积,收获的红薯不多,但不多也是他上辈子得之不易的充饥口粮。
罗晓特意穿了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袖子衣服,背着背篓还有镰刀出门了。
踏上通往村里的路,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们家在远离村中心的位置,独树一帜单独建立了一栋房子,平时村里人没事都很少经过他们这边,因为种田种地,也都不是在一个方向。所以,罗晓也是朝着去村里的那个方向走去。
至于为什么他们一家就在这边,爷爷给的解释说以前这边也有几户的,后来觉得不热闹,都又搬森·晚·回村中心去盖房子了,留下他们家一户没有盖新房子,也没变动位置。
还没靠近村里的中心地段,罗晓就听到了吵架的声音。
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吵架的人围观了起来。
罗晓个头矮,看不到,不过他能听到动静。
“罗有才!你儿子把我儿子的眼睛打瞎了,赔钱!”罗平指着罗有才的鼻子道。
“我呸!你这是看我中奖了想讹我不是!一个玩具枪而已,还能打瞎眼睛,你想要钱也不是这么个要法!”罗有才不认。
两人吵得很凶,都没顾上送人去医院。
透过人群的缝隙里,罗晓看清楚了捂住右边眼睛的人。
那是上辈子和罗大旺最好的罗洪飞,也是上辈子他眼睛被打瞎后,帮着做假证的人,他们两人狼狈为奸蛊惑着一群像小弟的小伙伴们统一了口径。
罗晓想让罗大旺的家里赔钱也没办法,村里的孩子都改口说没这回事,他想报警,村里人没人愿意生事端,毕竟他算是孤儿,何必得罪才发了财的罗有才,他们还想着跟他学习怎么买彩票一夜暴富呢。
所以,这事不了了之,罗晓的眼睛最后因为视网膜脱落,失明了。
他想联系自己的父母,但对方都当没这回事,也不想帮他撑腰,因为这件事,他在村里更加被排挤。
也因为失去了一个眼睛以后,他没有去高中,再到后面房子拆迁,他被赶了出去,说他已经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不要赖着脸皮让啃老,他那好父亲心安理得地收了拆迁款拍拍屁股走人了。
之前他又没满十八岁,找工作本来就不好找,再加上他还有一个眼睛看不见。更没人要他,所以,等被赶走后,已经十八岁了,但是他也压根没什么积蓄,所以非常狼狈地远走他乡。
罗晓回忆起了最开始那几年的狼狈不堪。原本有些不忍的心,又硬了起来。
这辈子,与他无关,他还好好的,那些苦果,就让他们自己去尝吧。
罗洪飞一家子就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上面都生五个姐姐了,才得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如今这宝贝疙瘩出事了,那罗大旺必定讨不了好,毕竟不是谁都和他一样跟个孤儿似的。
看到了自己想看的闹剧,罗晓背着背篓离开人群外面,走向相反的方向去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走在树林子的小路上,只觉得空气格外的新鲜。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杀人啦!没天理王法啦!!老天爷啊,你睁眼看看啊,这是要逼死人讹我们一家子啊!!!”罗有才的母亲一大早呼天抢地,想拉扯这个,又掰扯那个,不让他们搬自家才买的大彩电,但她一个都拦不住。
除了他们家新买的大彩电,还有家里养的猪牛鸡鸭鹅,全部都有一样算一样,被找上门来的人通通搬走了。
这里包括了罗洪飞的叔伯姑姑,还有外公外婆舅舅姨妈等亲戚,乌压压的一群人全部来了。
罗大旺和罗洪飞一样是独苗苗,家里只会惯着他们,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自从前面吵架扯皮过后,罗有才丢下了一笔小钱,带着儿子老婆就跑路了,家里就剩下自己老母一人守着。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罗洪飞受伤的眼睛因为救治得早,虽然没完全失明但也发生了不可逆的伤害,那只眼睛虽然还能看到东西,但很模糊,还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眼睛的视力会变得越来越差,几乎等于半残废状态,他们家拼了那么多胎,得了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不直接来搬东西抵扣精神损失费当做赔偿,并且这事没完。
罗晓提着一桶刚刚捡的螺蛳路过村子边缘,就看到浩浩荡荡搬东西的一群人。
村里其他人都顾不上故作可怜的语气同罗晓说话,揭他伤疤,而是成群议论着罗家这事情的八卦。
罗晓隐没在人群里,支着耳朵听八卦。
“要我说啊,还是钱作怪,罗有才不中奖,不帮他儿子买那死贵的玩具枪,估摸着肯定没半点事,哪里像现在,出事了吧!”黄春花一边吐瓜子壳,一边和人群里的人说自己的见解。
“有道理,不过中奖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实打实的钱啊,一中就是好几万,真是让人忍不住羡慕极了,那枪我家儿子老闹着要我买,现在出了这事,正好可以教训他这个枪危险,不能玩。”一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就是就是,有钱就烧得慌,显摆着呢,这下好了吧,出事了吧。”
村里人络绎不绝地讨论着,也只是讨论着,罗晓听得差不多后,提着自己捡的螺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