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慌了,上前一把抓住姜云姝的手腕,抢夺似的将她的包裹拿走:“不准走。”
姜云姝皱着眉头,但没挣扎,只垂眸看向自己被禁锢的手腕,温言细语道:“你弄疼我了。”
沈度眸光一颤,霎时松了手。
但姜云姝也就此从他掌心逃脱,还顺带伸手拿回了自己的包裹。
一种由内而外的无力感快要将沈度淹没了。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直到昨夜被彻底拆穿的那一刻,他才无比清晰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日在做着怎样卑鄙不堪的事情。
他懊悔,慌乱,彷徨,无助。
但又在心头隐隐意识到,即使重来一次,他或许仍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是那个人。
他找不到别的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就好像此时,一切败露,她要走他都不知如何留住她。
她好似仍旧如往前一样。
温软柔顺,平静安然。
他的慌乱和她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度当然不会不懂这种感觉,因为他曾多次将此用作牢狱中的罪犯身上。
给人判下死罪,却又冷漠放置,让人不知这份死刑最终究竟会在何时执行。
而在等待执行前的每一刻,对罪犯来说都是比死还要难受的煎熬。
人求生的本能会让罪犯挣扎其中,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能有可能开脱罪名。
然而得到的,却只能是无尽的绝望,和压死他最后一根稻草后,将其行刑斩杀。
姜云姝不知沈度心中已是怎样的绝望,也没多搭理他,只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口袋后就要迈步离开。
她现在真的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眼前身影移动,沈度忙上前一步挡住她:“云姝,你还会回来,对吗?”
姜云姝如实回答心中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现在要走,你让开。”
“为何不知道?你回去多久,何时回来?”
姜云姝看向他的眼睛,无视内里的慌乱,仍是平静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她每说一句话,每拒绝他一次,都让沈度觉得自己好似已经被压倒了最后一根稻草。
抬手时,沈度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迟缓的动作根本拉不住她,即使拉住也会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再一次中伤。
沈度好似魔怔了一般,即使走投无路了,即使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了,却还是下意识开口问:“你还会爱我的,对吗?”
姜云姝迈开的步子一顿。
她突然想起近来沈度接连问过她几次是否爱他这个问题。
正如她此前自己也没有想明白是否爱他,所以她没有回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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