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过去的废稿。
竟然也被妈妈好好保存起来了吗?
叶琮鄞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时隔多年,他又一次从遗留的物件中看见了磅礴有力的爱。
来自母亲的爱。
“这张……”
叶琮鄞翻看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斑斓的色彩并不像废稿,更像是一件半成品。
这张画很特殊,和传统的流派很不同,融入了许多画家眼里“不入流”的漫画元素。
这里的漫画元素并不是指画风笔触,而是画面被切割成了数个不相交的区域块,每个位置被填上了迥异的色彩和内容。
单看起来好似没有关联,可仔细看下来就会发现五个环绕成圈的外围区域和最中心的圆形区域巧妙地链接到了一起,构成了一幅更大的画。
毫无疑问,这张既具有个人色彩的画稿并不是他的。
既然不是他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母亲留给他的东西里出现。
叶琮鄞收拢心神,翻到了草稿的背面。
[——九日日的伟大设想]
略显稚嫩的字迹后头跟着日期,这个时间,分明是他因为传染病住院的前夕!
叶琮鄞心如擂鼓,强烈的预感甚至让他生出了呼吸困难、头昏眼花的错觉。
那个时候,母亲分明已经成为了植物人,这张画稿绝不可能是妈妈放进去的!
如果不是妈妈,那么那个人就只能是他了。
他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一张画?
头疼。
叶琮鄞撑住桌面,放下了那张轻飘飘的画纸,重新看向木匣。
如果是他放进去的,那么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果然,他在最底层找到了白色的信封。
因为时间悠久,信封开口处的胶水已经失去了粘性,轻而易举地就能将里头薄薄的信纸抽出来。
[我,叶琮鄞,十七岁。
我梦见了明辉疯了,他杀了怀臻。]
关于那场雪崩
简短的两行字引入眼帘的瞬间,寒意从背后生起,就连捏着薄薄信纸的手指都无法克制的轻轻颤抖起来。
预感从未如此鲜明的降临,仿佛某把他在幼时亲手藏起来的钥匙,在无意间被反找出来,打开了就连他自己都不曾记得的潘多拉魔盒。
最后的枷锁被解开,尘封的记忆宛若古朴的大门在他眼前徐徐打开,让他看清了门后的种种。
“薛先生!听说前几天有人花九位数购买了您少年时的作品,这是真的吗?”
被簇拥着的中年男人微微笑起来,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眼周浮现起细小的纹路:“是真的,能得到这样的认可,也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