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东却觉得很高兴。他以前的生活没有目标,除了在军队里的生活,就像浮萍一样,挣再多的钱也没有什么意义,孙红梅之前找他要钱,都没有费什么力气他就给了,因为他并不认为钱有多重要。
回来的这几天,他一下子有了家的感觉,感觉自己奋斗也有了意义,也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新的向往。他听林樾这么说,不但不生气,反而涌上了一股豪情,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就有了意义。
好像她们母子三人过得好,他就觉得很幸福一样。
他抬头看着林樾,双眼亮晶晶的,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好低头大口的扒饭。
林樾也算是见识了张远东的食量,前几天借住在苏大婶家里,他吃得并不算多,看来那是还没放开。其实林樾是带着粮食去住的,他们四人的口粮都提前给了,没有不够,只有多的。但是那毕竟是在别人家,张远东都没好意思吃太多。
今早上这顿饭太过丰盛,张远东吃得比平时还要多,一个人吃了林樾的四倍不止。这顿饭,林樾几乎只顾得看张远东吃了。
他这个饭量,让她想起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听男同学讨论自己一顿饭能吃八九个馒头的事情。
当时她以为那是在吹牛,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因为张远东比他们吃得还多,她做的饭差点都不够吃的。男人和女人可能真的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张小惠
张远东刚进局里,停车的时候被周全安拦了下来。
他一脸虚伪的笑:“张哥,我们今天还要去下乡灭蝗,你把那辆挎斗借我们骑一下呗,反正你也用不着。”语气看似客气,实则理直气壮的。
张远东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借。”说完就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周全安气得脸都绿了,在背后故意大声说:“有些人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局里体谅不容易,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一个小职员,在这装什么大头蒜!”
张远东嘲讽一笑,并不想和他计较。
可这个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你不搭理他,他还偏往你身边凑。
周全安回到办公室,立马换了态度,一脸诚恳的给张远东道歉:“张哥,刚刚是我态度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量,别和我计较!我们这几天都要跟着刘哥下乡,我这不也是心里着急,也是为了帮着老乡们灭蝗嘛,你那挎斗速度快,我跟刘哥这不也是为了提高效率嘛!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我想你肯定也希望这蝗灾早点过去的,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对吧!”
说着,还不忘暗暗观察刘清军的表情。
张远东没想到这人这么能折腾,刚刚在外面他不想理会,这人又追到办公室,和他玩这套。他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么说,你跟我借车,是刘清军的意思?我要不借,就是不体谅农民群众的劳苦?你们灭蝗,就指望这台挎斗了,是这个意思吧?”
刘清军赶紧撇清自己:“张哥,你可别信了小人的谗言,这和我可没关系!”又回头凶道:“你嫌效率低,今晚上住在村里的老乡家,不用回来了!这样省了来回路上的时间,晚上还能继续干活,多有效率!”
刘清军是局里的老人了,资历深,后台硬,周全安没想到他会这么怕张远东,顿时觉得有些尴尬,面上露了几分愤恨出来,只是竭力控制住了。
张远东嗤笑一声,并没太往心里去。他在这里上班是为了执行任务,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肯定是要走的,没必要和这种人多做争论,起身拿上文件就走了。
等人一走,周全安在桌子底下踢了苗棉棉一脚,苗棉棉先是瞪他一眼,才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不情不愿的开口:“刘哥,那个张哥是什么来头啊,脾气这么大,好吓人的样子!”
周全安接嘴道:“就是,我听刘姐说他和我们也差不多大,我们是因为上了大学,出来工作就比他晚了几年。这社会经验丰富的人就是不一样哈,气势上就很唬人!”
刘清军家庭情况比较复杂,这两人的小九九他哪能看不出来,他警告道:“张远东今年25,你猜我为什么叫他哥?”
局里也没特意隐瞒过张远东的身份,但凡是个有眼力的都能看出来其中的问题,偏偏这两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过想想他自己……算了不说了。
另一边,杨文也问出了同样的疑惑:“我看刘清军那老油子对你倒是真的服气,就他那家世背景,在县里也没几个人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也就在你面前还算老实。”
张远东摸摸鼻子,这人在自己刚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有什么强硬的后台,可能是觉得一山不容二虎,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结果被他武力教训了一顿,这才有现在这么老实。
不过相处得久了,他发现刘清军还算是值得交往,这时候也不愿意扒他的面子,就只笑了笑,没接他的话。
刚出局子,两人就见大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蓝格子布拉吉的姑娘,正在和警卫室的值班人员打听着什么。姑娘见两人出来,欢快的蹦了过来:“远东哥,好巧呀,正好你出来了!”
张远东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无比,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这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很好奇她想要干什么。
张小惠跑到张远东身边,十分自来熟的拽着他的衣袖:“远东哥,我明天休班,也要回村里,你回去的时候捎我一程吧!”
张远东把袖子从她手里拽了出来,一点也不留情面:“男女有别,我怕影响不好,不能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