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会变,但人性不会。
这是先帝教给齐宵燃的,正因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明白杜卓宁愿赴死,也要护下家人的决心,是人性,不会变。
这样连死都不怕的人,打是打不出实话的,逼也逼不出,他要攻破的不是人性,而是拿杜卓最在意的,攻心。
“那人担心你留有后手,为毁尸灭迹,不顾侯府上下老小安慰,可今日放火,明日又当如何?”
齐宵燃缓缓抬起有神双眸,沉声道:“此人是谁,本王心中已有定论,无论你说与不说,待你死后本王都会告知父皇,到那时,那人会不会担心,你被贬斥的家人手中有证据?”
“殿下!”
杜卓捂着胸口,激动道:“您就是再恨罪臣,也不该加害罪臣的家人吧!”
“加害?”
齐宵燃冷笑一声:“本王是恨你,但祸不及妻儿的道理,本王懂,可父皇让本王查办此事,有眉目自然要上报,本王没理由为保你的家人,而欺上瞒下。”
杜卓死死的盯着齐宵燃,双唇不自觉的开始发颤。
思虑良久,才颤声问道:“殿下没有证据,也敢说?”
“那要看这话,怎么说了,比如,说是你死前给本王透的信,本王一开始不信你的话,所以没有上报。”
杜卓静默半响,忽的冷笑起来:“殿下好心机啊……那殿下认为,那人是谁?”
“你没资格问本王,你只有说与不说,两个选择。”
杜卓狠咬了咬牙:“凭什么信殿下?那火,也有可能是殿下放的,不是吗?”
“此事,所有皇子均牵连在内,唯有本王可以出入刑部大牢,你没有别的人可以信,可以选。”
齐宵燃缓缓蹲身:“最重要的一点,你不说也保不住荣安侯府,本王是恨你加害沈将军,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做事的人,本王没有非要置你,和荣安侯府于死地的理由,但那幕后之人却想毁尸灭迹,不是吗?”
“……即便说了,也没证据……”
“此事没有,那旁的呢?”
“旁的?一位皇子,贪污受贿这种案子,又能拿他怎么样?”
“那要看贪的什么钱,贪到什么程度,造成了多大后果,还有看上报的人,如何说。”
杜卓吞咽几次,思虑再三,终于贴着齐宵燃的耳边,小声道出了幕后之人的名讳:“是……”
[果然是他!]
齐宵燃炯目圆睁,吩咐完狱卒不许再用刑后,便匆匆离开了刑部大牢……
城门饮酒退敌
大周,漠北关外。
在离漠北城还有几天路程时,沈萧云便带着纪柔桑和一小队人马,先行赶路了。
原本那黎济也是要跟上的,可他却扭捏的,编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大致意思吧,就是严玉清是重要使臣,需要好好保护。
沈萧云听了觉得也有些到底,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