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早晨之后,唐晓翼又赖在小多多身边,过了两三天清闲日子。唐晓翼不清楚小多多很清楚,再过一天天,道派给他的义务就要真正开始履行了。
仅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小多多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唐晓翼作陪。在唐晓翼一本正经的解释下,称呼也生了改变。
“唐哥哥,明天起,我要去历劫了,”小多多原本想让唐晓翼陪他一晚,可天道旨意,入轮回洗去污秽,掩七情六欲,悯天下众生。
唐晓翼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嗯,是害怕历劫吗?”
小多多其实是怕的,怕自己的七情六欲,怕自己的喜怒哀惧都被掩盖掉,再也体会不到人生百感,喜怒无常。他相信唐晓翼不是天道派给他的,他怕这个奇怪的哥哥跟来时一样,走的时候也让人察觉不到。
“我不怕了,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历劫而已,没什么的。”
唐晓翼轻笑一声,点了点小多多的脑袋“十岁生日还没过,装什么青少年?”
…………
小多多历劫去了,唐晓翼就守在他身边,看着他皱眉哭泣,唐晓翼想安慰他,除了擦眼泪,什么也做不到。
每每到历劫的最后时刻,小多多总是浑身鲜血,他身上的那一身白被染得血红血红,血还在流,不停的淌,十分的骇人。唐晓翼吓坏了,抖着手抱住他,不停的唤着他,让他醒来。
小多多睁开眼,什么也没说,慢吞吞地爬起来,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向月光泉。唐晓翼就跟在小多多的后面,齐格飞告诉他,他不能插手这件事,他再心痛也只能看着。
小多多的年岁还小,月光泉疗伤时带来的痛楚他压根抵御不了,痛苦又刻意的压低声音泄出来。
“乖,别哭。从泉水里出来吧,我替你疗伤,我保证不疼。”唐晓翼在旁边温柔的哄着。
“不行的,不行的,没用的,完全没用的,这不是伤,不是伤,每次都这样说,一点作用都没有。”小多多拽着唐晓翼的衣角,哭嚎着。或许是疼痛模糊了他的意识“历劫就是这样的,历劫就是这样的,先斩六欲,后断七情,剥离五感,你以为天道会有那么好心吗?神仙神仙不需要一点情感和欲望,要么自断情丝,自灭七情六欲,自毁五感,
那样的神仙就只能高高的在高台上坐着,除了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样!半点动弹不得!半点动弹不得!天道仁慈?天道仁慈!”
“这是什么破神位?分明就是一个眼盲心瞎的神,我才不愿当这样的神,我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唐晓翼被小多多的话震惊的怔愣在原地,齐格飞在脑海里不停地催促唐晓翼“主人啊,主人啊,你倒是快阻止一下,千万不能让第二任主人把这话全说出来,天道要命的呀。”
唐晓翼走入泉水,抱住小多多,手掌遮住他的口“嘘,知道你受委屈了,话不能乱说,小心给自己惹麻烦,到时候我可不帮你。”
“嘶…牙真狠,我好心点拨你,你怎么还反咬我一口?委屈就哭,没说不让你哭,咬人不是什么好习惯。”小多多是尝到血腥味儿才松了口,他没想过咬那么狠的,他原本以为会挨骂,像天道批判他那样。听唐晓翼那么说,他感到很不自在,沉默的掉着眼泪,用自己的力量替唐晓翼将手上的伤恢复。
唐晓翼任他摆布,替他擦了擦眼泪说“怎么那么能哭?小哭包,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小多多止住了哭,肩膀还是抽抽搭搭的。后面累了,皱着眉头忍着疼也睡了。
就那么一天一天的相处下来,小多多的个子也一天一天的长起来,凡是有梦或其他人在的时候,唐晓翼都选择了回避,以至于他的出现只有多多一个人知道。
在多多岁这天,他如今的身高已经快赶上唐晓翼的肩膀了。
‘齐格飞,现在未来已经过了多少时间?’
‘也才分钟,是准备现在离开吗?如果等到岁那一刻,天道会来加冕,不好消除记忆,现在离开是最合适的。’
唐晓翼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回头望了一眼那如囚笼般的宫殿,问他‘如果我现在离开,他会怨我吗?’
‘不会哒,我会对多多进行记忆消除,如果你心软了,可以让他忘掉你的身影,只记住你的声音,当然,无论是留下来的声音,还是有关这段声音的生的事都会变得很模糊,很模糊。’
‘那就好,走吧,还有一场仗要打呢,再待下去,我怕我舍不得。’
走入时空隧道,看着隧道内显示着的世界,齐格飞倒是喋喋不休“回溯是有记忆的,时空隧道里两边显示的这些世界都是我跟着每一任主人去过的世界,这些世界里好多都差点要了我主人的命。”齐格飞最后一句,我主人,不是指这个世界的,是他在每一个世界的每一任主人。
回来睁开眼,时间也才点。寂静的夜里,轻微的碎裂声十分引人注目。
齐格飞有些震惊,眸子里很是悲凉“怎么会啊?碎了,你是一个气运很好的人,苏辞玖说的对,太对了,回溯裂开了,不会回来了,我会消散的。你会活着的,你和你的爱人都活着,我果然不该存在,我的三任主人就尽管抛弃我吧。”
唐晓翼被他的话弄得糊里糊涂,多多明明已经去了,他和苏辞玖的神识碑还在上面摆着,齐格飞大晚上的说什么胡话?还没等他问,也没等他细想这句话,齐格飞消散在当场,同一时间,如同玻璃炸开的声音响起,回溯碎成了碎片。
看向神坛上的那两个,“你俩可真无情,尤其是你,出品的东西那么费,豆腐渣工程吧,你这怀表也不行啊,我用了一次就碎了,待在我们仨身边那么久,也没什么长进…别怨恨。”
唐晓翼靠着柱子,他失眠了…
………
穿插一段另一本书里的内容。
【苏辞玖进入时空管理局时,生与死实力最强大,恨落在虚渺的最末尾,后面恨与生死并列成为虚渺中最强的前三位。恨崛起第二年,生死被其余九位虚渺算计。因此,哪怕是时空管理局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有人视苏辞玖为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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