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未完,便忽觉颈间一凉,身后传来少女得意又狡狯的笑声。
“师父,你被我骗啦!”
原是傅绫起了调皮之心,想捉弄一番师父,便将方才所买的一只圆滚滚的彩石滑入他后颈。
见师父被惊得愣住,她眉眼弯弯,笑容颇为灿烂。
梅霁取出那枚石子,却并未还给傅绫,道:“从前我给过你一颗明珠,如今你赠我石子,也算礼尚往来。”
傅绫止住笑,嘀咕道:“那怎能一样,师父给我的那颗明珠又大又亮,价值连城,哪是这枚小石子可比得上的?不成,师父您先还给我,改日我挑一个别的礼物送您。”
梅霁却轻轻摇了摇头,眸中泛起一抹笑意,“这个我就很喜欢。”
“……”
傅绫颇为窘迫,她本意是戏弄师父,人家没跟她计较不说,还说喜欢她丢出的石子……
她心内暗忖,幸而爹娘和外婆姨婆不知此事,要是他们知道了,定要戳着她的额头教训她半晌,责怪她不懂得尊师重道。
“师父还难受么?”
方才两人只是亲了亲,若是依着往日里的程度,师父应当还是有些不适。
船身轻晃,傅绫一时没站稳,肩上蓦地被梅霁扶住,“我不碍事,前几日有你悉心帮忙,这两日感觉好多了。”
梅霁在说谎。
他的身体一日日地越发狂躁,与傅绫的亲昵,犹似饮鸩止渴,只可获得片刻的宁静,继而是愈发汹涌炽热的情。潮。
他想他是真的病了,欲念如随风燃烧的野火,无论怎样安抚,都无法熄灭。
或许,只有真的与傅绫……
梅霁眸色复杂,凝着少女白皙如玉的侧脸,她眉眼间一派天真,猫儿般灵动的眸子溢满生机。
她如天上月一般美好,不该与他这等俗人堕入无边的罪恶。
梅霁越想越觉得自己卑劣可恨,心中又升起浓浓的自厌来。
他之前试着逃避过,却还是与傅绫在山中不期而遇。
这一回,他不知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倘若有一日他没把持住,岂不是,岂不是害了傅绫一辈子?
明眼人皆可看出,傅绫对他,只不过是对师父的尊重,并无他念。
若他因自己的怪病,而误了傅绫一生,那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思绪纷杂,梅霁目光沉沉,望着海面出神。
傅绫见师父一脸肃色,似是在想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便以为是与三清大会有关,当即不敢再打扰,悄悄退至船舱,见四师兄伏在小桌上睡得正香,不禁起了捉弄之意。
过了片刻之后,成礼忽地惊醒,迷蒙地看了眼周围,见五师妹正倚在船壁小憩,自己也不知是睡了多久,赶忙起身去了甲板上。
见师父正孤身一人立在船头,身姿修长,不知为何,背影瞧上去竟有几分落寞。
成礼怔了怔,开口道:“师父,弟子睡了多久了?”
梅霁回转过身,“没多久,你五师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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