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将大碗塞回了他手上,走回最前面去了。
罗成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大碗,右手晃荡了一下,你这嘴也不小……那哪是喝一口,是喝得只剩下一口了好么。
所以说,表哥,你特地从第一排走到第三排,就是为了抢我的酒喝的?
罗成少年心里不服气,这种结义的大场面怎么能没有酒喝,扭头看向一旁的张公瑾道:“张大哥,把你的酒倒些给我。”
张公瑾神在在道:“少保,我的方才已经喝掉了。”说罢,还将碗倒扣了一下来证实。
罗成有些气馁。
张公瑾是半点都不同情自家少保。开什么玩笑,你第一次喝完酒就拿刀砍人,第二次喝酒拿炮仗炸屋子……张公瑾瞄了眼少保手边的泛着光的银枪头,很锋利,能刺死人的好么!
如今大公子不在,罗勇也不在,燕云精骑都不在,给你喝酒,我们不都就成了你的活靶子了。
罗成不知道其中典故,犹不死心地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史大奈:“史大哥——”
史大奈一见他那模样,赶紧把酒灌进肚子,喝的急,险些呛着,咳嗽了两声才道:“少保,我的……我的也喝光了。”
罗成黑线,不和你们玩了,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张公瑾瞧着自家少保一扭头那傲娇样,心中不忍了,推了推他道:“少保,这不是大公子千叮嘱万叮嘱的么,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少保你看,秦二哥好歹给你留了一口。”
罗成心道:我好不容易结义一回,你们就这么对我,连喝个酒都不成,哼……太没义气了。
罗成自顾自地生着气,北平府众人只当没看见,事关性命大事,不能心软。
罗成眼见平日里使的这招都不行,丧气了,闷声不响地把那口酒给喝了……张公瑾等人见少保这会儿老实了,暗自偷乐。
罗成刚放下碗,那头单雄信便拿着登记的花名册来瞧,说道:“这按年纪来排,老大就是咱们魏征魏大哥。”
大家拱手作揖,异口同声道:“魏大哥——”
魏征回礼。
“老二就是咱们秦琼秦大哥。”
“老三乃徐茂公道长。”
“老四程咬金。”
……
一个个名字读过,读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单雄信稍顿:“最后一名自然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武艺却不小的罗成小弟,罗成小弟,委屈你了,成为我们的四十六弟。”单雄信这话不假,带着几分真心诚意,一来是真心佩服罗成的武艺,二来也是说个软话,打算与他重修旧好,毕竟大家现在是结义兄弟了,祸福相依。
“四十六弟——”众人乐呵呵道。
罗成笑眯眯地冲大家拱手,连带方才没喝到酒的遗憾也减了:“弟弟在这给诸位哥哥行礼了,以后还得仰仗诸位哥哥多多照顾!”
秦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我这位兄弟心是善的,不过涉世未深,又心高气傲,以后难免有得罪人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说白了,到底是自家人,好歹得多照顾些。
秦琼话音刚落,其余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就闹开了。
有的说:“秦二哥,你就放心吧,他是咱们最小的弟弟,不照顾他照顾谁啊,以后要是罗成小弟想揍人了,来,揍哥哥,哥哥身子结实着呢,爱戳几个洞戳几个洞。”
张公瑾睨了眼从头到尾双眼堪比夜间星星还璀璨的少保,暗想,这位大哥,我们知道你这是客气话,但我家少保会当真的。
还有的说:“我就喜欢罗成小弟这性子,本来嘛,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说什么,遮遮掩掩的反倒不痛快。”
罗成笑眯眯地点头附和。
杜文忠冲着那位说话的大哥摇摇头,兄弟,话别说这么满,以后有你受的。
程咬金也凑热闹:“我和四十六弟是最早认兄弟的,罗小弟的事以后就是我程咬金的事了,有什么麻烦事,尽管来找我就对了,哥哥都为你挡了。”
北平府众人喜闻乐见。
众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打趣罗成呢,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小二领着什么人往二楼来了。
不一会儿,单盈盈出现在楼梯口,手拍着胸脯,一阵喘气道:“哥,秦二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靠山王杨林派人来了。”
秦琼入府,咬金投案
秦琼一听,眉头皱起,问道:“是谁,人在哪里?到底怎么回事?”
单盈盈喘着粗气道:“家里呢。”
原来方才众人喝酒喝得痛快,也忘了时辰。酒筵刚开始时,秦母露了个面,吃完饭后,知道他们兄弟天南海北的,也不容易聚头,没那么快散场。而自己呢,一向喜静,所以用完膳也就由着秦安扶着自己先回府休息去了,单盈盈自知白日犯下的错,面上羞愧,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便自告奋勇陪着秦大娘一道回府。
这不,才回府没多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
单盈盈打开门一看,惊了,怎么都是些穿着官服的人!
来者是谁呢?
正是秦琼的旧识,登州府的上官狄。
上官狄一看开门的是个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秦兄弟的谁,问道:“请问,这是不是秦琼秦二哥府上?”
单盈盈点点头。
上官狄笑着冲身后的人道:“哥几个,果然是我秦二哥家,没走错。”
说着,便自报家门道:“我乃登州府的上官狄,我家王爷命我前来知会秦二哥一声,他知秦二哥休假在家为母贺寿,本来是打算亲自前来拜访的,但有公务在身,等他捉了那些响马,晚些时候便来家里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