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眼前,刘玉锦又在絮絮地说起百花冠来。陈氏忍着厌烦之意,带着笑,耐心地听她唠叨。
曹丹菲出了门,就见一个婢子端着热汤走来。春娟笑道:“厨房说是二娘吩咐的,时候正好。二娘真是细心,倒是厨房偷懒,只做了一份。”
“给锦娘端去吧,我不渴。”
帘子里,正一派母女情深,刘玉锦对着继母喏喏撒娇。曹丹菲侧耳听了听,眼里一片冷冷清光,转身离去。
陈氏有孕一事,果真把刘百万高兴坏了。刘家也有侍妾,却都无出,刘大官盼儿子盼了半辈子,如今才见希望,一时乐得找不到北。刘家上下的奴仆都得了厚厚的赏钱,陈氏院子里的奴婢和婆子还还多得了一件冬袄子。
待到晚上就寝时,陈氏便对刘百万道:“妾身如今有孕,刘家血脉要紧,我精力也大不如以前,这管家的事,恐怕要换人来做了。”
刘百万此刻自然对妻子百依百顺,道:“你的身子自然最要紧,当好生休息才是。只是不知道管家的事交给谁的好。家里那两个妾都蠢笨上不得台面,让她们来管,怕越管越乱。”
陈氏笑道:“夫君糊涂了,有现成的人,还需用那两个小娘吗?”
“谁?”刘百万问。
陈氏伸出纤细的食指,在丈夫额头一点,“还能有谁?当然是咱们刘家的大娘,你的心肝宝贝,锦娘呀!”
刘百万握住娘子的手,皱眉道:“锦娘能行吗?我看她整天还只知道玩耍,没心没肺的孩儿模样。”
陈氏道:“锦娘过完年也就满十五,要及笄了,家里留不了她几年了。她将来出嫁,到了婆家也是要管家理事的,总不能做一辈子女儿吧。从现在开始,她跟着我学管家,也是为将来做个打算。妾身是这样想的,不知道老爷怎么看?”
刘百万连连点头,“娘子说的在理。锦娘没有亲娘,你这个阿娘倒是比亲娘还细致。有你教导她,我最放心。不过这孩子贪玩好耍,怕反而累着你。”
陈氏道:“我嫁进刘家前,也不过是一名村妇,洗衣做饭,种菜浇地,从早忙到晚,不是那等娇生惯养的女子。夫君放心,我若累了,就让阿菲帮衬着点。她懂的也不少。”
“菲娘是个聪明孩子。”刘百万道,“明年她们及笄,这婆家,你我可要擦亮眼睛仔细挑选。”
“那还用您说。”陈氏温婉一笑,靠进丈夫怀里。
刘百万第二天就把刘玉锦叫来,让她从今天起跟着母亲学着管家。刘玉锦嘟着嘴道:“阿爹知道我最烦算账,家里下人的琐事我也不爱理。姑母倒是喜欢,何不让姑母来管?”
陈氏坐一边,听到刘玉锦这话,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刘百万不悦道:“胡说什么?哪里有让出嫁了的女儿回娘家管家的。你姑母婆家对外人可说不说得清?”
“家里那么多堂兄堂嫂,也可以叫来管管呀。”
“早就分家,人家凭什么来管我们的家务事?”刘百万动怒,“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整天就知道玩!”
陈氏忙劝慰道:“夫君别生气。阿锦还小,慢慢和她说就是。”
刘玉锦撇嘴,道:“为什么要我来管?阿菲也闲着,怎么不叫她来。”
曹丹菲站在一旁,听了这话,只是温顺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陈氏笑道:“阿菲姓曹,不好算刘家的帐。锦娘你拿她当亲妹妹,可咱们不能不避嫌。”
“有什么好避嫌的。”刘百万拍胸脯道,“阿菲就是我闺女,凭什么算不得我们刘家的账。就这么说定了。阿锦你和阿菲从今天起一起跟着你们阿娘学管家,都不许偷懒。”
曹丹菲很恭顺地应了下来。刘玉锦哼了一声,也当答应了。
等到刘百万出了门,陈氏把两个孩子叫到自己屋里,一人给了一本账本,对刘玉锦道:“我身子疲乏得很,怕支撑不了。管家的事阿菲都知道,你先看账本,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好了。”
刘玉锦巴不得不用听说教,卷着账本拉着曹丹菲就跑走了。
两个女孩关在小书房里算账。刘玉锦最没有耐性,拿着账本算了两页就不耐烦,于是全部丢给了曹丹菲。
“阿娘说你什么都懂,搞不明白干吗还要我来管家?”
曹丹菲把账册推回去,淡淡道:“阿娘说了,你姓刘,我姓曹。曹家人怎么能管刘家的家务事?”
“阿娘就要生小弟弟了,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你还斤斤计较做什么?”刘玉锦又把账册推回去,“有道能者多劳,你就麻烦几日吧。反正我也管不好,到时候惹出乱子,阿爹又要训斥我。”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