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摇摇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还是太年轻,你妈怎么可能消停呢?”
“别说我了,杜宇川去深圳了?”
“走了,走的彻彻底底,音讯全无。”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呀,去了好几天了,除了到的那天跟我说了一声,这两天杳无音信。”
“可能刚任职,忙呢?”
“沈卿辰会忙得两天都不联系你吗?”
余微微无言了,只伸手去覆上何以安的,无声宽慰。何以安却忽然抬起头,眼里有泪光闪烁。
“不过本姑娘也没空搭理他,把恋爱脑拿来搞事业也没那么难,自打我决定发奋图强,我看那个高高在上的甲方爸爸都觉得可爱了,不就是设计图吗?他让我怎么改我怎么改,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余微微默默坐着听,只需要在她眼泪滑落时递上纸巾就好,语言太苍白,何以安现在不需要。
晚上九点半,沈卿辰照例打电话过来。
两人三言两语地聊,虽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怕是听着对方的声音做手头上的事也是一种很不错的感受。
“对了,我在你床头柜上那本《四方食事》里夹了一张卡。”
“什么卡?”余微微边问,边去打开那本书。
真的有一张卡,一张银行卡。
“陈老师给我们买房的首付,我把密码改成了你的生日。你看是把你现在这套贷款还掉,还是留着以后看到合适的房子再买都行,由你决定。”
余微微听着,觉得自己手上此刻重约千斤。
“你想好未来一定会回来苏州了吗?你现在的工作除非你想转行,否则多半是调动不了的吧?”
“微微,我知道这个很难,但是我会想办法……”
“沈卿辰,我们都要先忠于自己的内心,你热爱你的工作,我感同身受。我不允许自己对生活或者婚姻有违背内心的妥协,同样,我也不会对你有这样的期待。”
“我的房贷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有因此感到任何困难,所以你不必为我操心。这卡先放在我这里,下次见面还给你。”
“微微……”
“嗯?”
“你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
“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并不是越多越好,房子也好,其他的也好,太多了,会变成一种负担。”
“好,我明白了。”
沈卿辰的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搅得余微微辗转反侧了一夜,她只是想表达“不想承受太多不能承受之重”而已,希望他不会胡思乱想。
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上班脑子都是蒙的,开会的时候余微微都控制不住地打哈欠。
年前出版社选定的待出版书籍定了,其中有一本画册,作者将传统水墨配了生活化的打油诗,信手拈来,让普通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水墨丹青一下子跃下神坛,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当中来,让诗跟画除了高雅,还多了好玩和有趣这样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