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周钧南说。
盛泽辉分析得头头是道:“那他又大老远地来了,还暗戳戳地跟着月海的人一起来,这不是太明显了吗?肯定想跟你再续前缘!”
周钧南笑骂:“续毛。没了,早没了。”
盛泽辉盯着周钧南看了半天,意味深长地说:“你肯定有情况。”
周钧南干咳几声。
“灰灰,小南。”
他们进了酒吧的一间包厢,乐队的几人都在——主唱是个大帅哥,也是周钧南的师哥,叫做宋时晨,但大家都喜欢喊他石头哥,传说是有一年宋时晨在海边玩,捡了一袋子石头非要带上飞机,因此得名石头哥。贝斯是个萌妹,叫冷冷,真名,姓冷,单名一个冷。鼓手大猫,是个190的壮汉,原本是体院的,后来去宠物店兼职给狗洗澡,专洗大型犬,一洗一个不吭声。
坐在角落的还有……陈航。
嘿,还真来了。周钧南心想,尘封的记忆复苏了,原来陈航长这样,也是高瘦的类型。
周钧南面色不改,盛泽辉跟他穿一条裤子,早就在外面跟他通过气,此时他很自然地对大家打招呼:“朋友们有段时间没见啊。”
那的确是有段时间,整个夏天周钧南都在神隐,现在好不容易跟狐朋狗友聚一回,聊得很快乐。宋时晨发挥八卦精神,说:“冷冷又失恋了。”
周钧南一愣,笑道:“又?”
这姑娘恋爱运超强,换男朋友的速度也是超快。
冷冷抱着胸,翻了个白眼说:“不是失恋,是我主动甩了他,麻烦你用词严谨一点石头哥。”
“哦哦哦。”宋时晨很好脾气地笑。
“为什么甩别人?”周钧南非常好学。
冷冷说:“大树挂个小米椒,实在受不了。”
盛泽辉秒懂,尖叫道:“太残酷了!”
周钧南笑得肩膀在抖,附和道:“……是挺残酷的。”
聊了一会儿周钧南去洗手间,跟条件反射一样在隔间里看看手机,郑毅文和杨悠乐都没给他消息。怎么回事?周钧南想,出来了还要记挂他?
接着,周钧南又想到冷冷刚才说——大树挂个小米椒。哈哈哈。周钧南解决完个人问题,站在水池前洗手的时候还在一个人傻笑,又想,那郑毅文肯定不是。
“有什么好笑的吗?”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嗯?”周钧南抬起头,关掉水龙头,发现陈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正在镜子里冲他笑。
周钧南回头,收敛起一点嘴角的笑,点头道:“你也来了。”
陈航走近一点,低声说:“嗯啊,看见石头哥的朋友圈,说要来这边,灰灰说你回老家了,咱俩不是还说要一起出来玩的吗?我想着过来看看你。”
这可真是“聪明”人的对话。周钧南感觉自己和郑毅文聊天聊多了,一下子切换到这个风格还有些不适应。
“嗯。”周钧南装傻充愣,“那你要去我家玩不?不过可能条件没那么好,就很普通的乡下。”
陈航愣了愣,说:“你不留在市里?”
周钧南笑道:“不留,搞了个农家乐接待你们。”
“其实我还买了两张水族馆的门票……”陈航有点儿委屈。
“让冷冷跟你一起去?我记得她特别喜欢看鱼。”周钧南说。
陈航最后笑了笑,说:“那我喊大猫跟我一起去吧,他深海恐惧症。”
周钧南忍不住给他竖拇指,说:“你记得别让他晕过去了。”
晚九点,演出终于开始,来的人要比周钧南想象中多一点,没想到在这种三线城市,还是能凑出一些捧场的月海粉丝。
开场风格依旧非常半死不活。月海的人太松弛了,松弛到唱到一半,宋时晨在台上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继续唱。烟雾缭绕的舞台,宋时晨那张脸超过了他的嗓音,唱得驴头不对马嘴也没人管了,台下还有人在尖叫。
周钧南对盛泽辉说:“他就不能好好唱吗?”
盛泽辉在捡花生米吃,一边吃一边说:“瞎唱呗,瞎活呗。”
陈航坐他俩旁边一言不发,盛泽辉叹了口气,只好给他抓花生米吃。
结束后有个合影环节,还有个签名环节,不过鉴于月海的活粉不多,还有一些是来凑热闹的,持续不了多久。即便如此,周钧南三人等乐队成员出来后已经过了零点,再去他家就太久了,于是便一起在市里的酒店住下。
周钧南这一趟出来什么都没带,手机早没电了,只好等第二天让盛泽辉去给他扫充电宝,结果盛泽辉的手机也没电。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是陈航笑道:“我给你们扫。”
“啊,扫一个就行。”盛泽辉是一点不客气。
手机充上电,周钧南点开微信看看,还是没有郑毅文的消息。也是……郑毅文其实也不会天天给他发语音,他俩上次分开的时候没有约下次去哪儿。等等,郑毅文那傻子该不会真的是要等收集好一千零一个故事才会来找他吧……
那黄花菜都凉了!
周钧南可早就回学校了!
盛泽辉手机是安卓的,周钧南和他可以一起冲。两人坐在一起等麦当劳的早餐,陈航跟大猫在另一边聊天,宋时晨和冷冷还在酒店收拾东西。
盛泽辉用肩膀顶了顶周钧南,轻声说:“你太心不在焉了你知道吗?”
“我……没有?”周钧南很心虚。
“还没有啊。”盛泽辉“切”了一声说,“陈航有没有找你?”
“找了。”周钧南叹了口气,“说买了两张水族馆的票,我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