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对方在捉弄自己,闻厌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忍了。
……
本已经平静下来,然而后面还是开始抖了,比一开始要厉害得多。
闻厌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在大脑又一次一片空白后,彻底栽倒在贺峋的胸膛上。
手腕还被捆着,只能艰难地用力,对方便坏心眼地在一旁欣赏他狼狈姿态,只在这时候扶了下他,没让自己彻底从眼前人身上掉下去。
他努力开口,求饶道:“师尊,能不能……”
“不能哦。”贺峋都没听完,直接掐住颤抖的大腿根,把已经脱力跪得摇摇欲坠的人再次抻直了,温和又残忍地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来,“厌厌,阶下囚是没有问问题的权利的。”
“……”
“真哭了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厌听到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低沉人声,有些喑哑,但都像隔了层雾一样,落到耳中只激起阵阵颤栗。
闻厌感觉眼下被微凉的指尖抹了抹,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脸上全都是水。
他听到人问:“这十年厌厌想不想我?”
闻厌转动着生锈的脑子,努力思考对方话语中的含义。
他诚实地点了点头。
腰上、大腿上掐着的手瞬间紧了紧。
贺峋又问道:“那厌厌喜欢我吗?”
之前被徒弟刻意回避的问题重新放到了人面前。
贺峋眼神幽深,面对面盯着对方脸上的每一分神态。
这个问题又让意识昏沉的人反应了好一会儿,被泪水浸透了的眼睛才缓慢地眨了眨,现出几分不同神色。
湿红秾丽的眼尾漫上些许无措,散乱的眼神在努力聚焦到眼前人身上,闻厌好像对这个问题很茫然,在清醒时理智也无法支撑他快速地做出判断。
不过在如今的纯然本能推动下,闻厌咬着唇,被水洗后的眼眸脆弱而清透,无声落在贺峋身上。
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撑起身来,手腕却仍旧被捆着动作不便,只能勉强抬了抬发软的腰,离贺峋的脸更近了些。
他好像要点头,然而行动间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过载的感官经受不住,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贺峋被徒弟砸了满怀,愣了片刻,方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是闻厌数不清第多少次思考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站在书案前,已经和面前的画纸僵持了许久,笔端的墨水再次氤氲开来,渲染出一小片突兀的黑色。
“厌厌还没想好吗?”贺峋从身后环抱着他,低着头和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就扑在他耳边,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