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大局已定,策马向前:“你两个是何方人物,为何要打我狮耳山?”
韩泊龙跪着不敢起身,抱拳道:“好汉容禀,这个巨人,本是青州的一个强人,人称他‘险道神’郁保四,这二三百人,都是他的手下,素来四处打劫大队的客商,若有所得,便去凌州曾头市销赃。”
“曾头市?”曹操眉头一皱,想起周通前去买马,至今未归,隐隐觉得不妙:“你继续说。”
那韩泊龙连忙道:“这曾头市为首的一家,唤作曾家府,以养马、贩马为业,乃是山东有名的坐地虎,许多盗伙都去那里销赃。前些日子,听说有个奢遮的好汉武孟德,要收拢青州的盗伙,那厮们怕这武孟德大弄,坏了他们的财路,知道武孟德根基是在阳谷县,因此欲要在周边安插一支人马,以便……啊也!”
韩泊龙说到此处,忽然瞪起眼惊叫道:“我的爷,好汉莫非便是大名鼎鼎的武孟德武大郎么?不然如何有这么多厉害兄弟聚在麾下。”
李逵在一旁呵呵笑道道:“我哥哥和你说了半天话,你才看出来他是武孟德么?除了我的哥哥,走遍山东河北,还有哪个男子这般奢遮!”
韩泊龙连忙以头抢地:“小人有眼无珠,冒犯虎威,万请赎罪!”
曹操摆摆手:“人在江湖,冲突难免,你且说那曾家欲安排人马,是为何事?”
韩泊龙尚未开口,忽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自然是为了有一天大家起冲突时,若是抵不住你,我便好杀进阳谷,拿了你的老小为人质——喂,士可杀不可辱,我虽被你打败,你一直踩在我身上却是何意?”
众人一看,却是那个巨人郁保四醒了来。
许贯忠脚一抬,如下台阶一般,自他背后踩着胳膊下到地面。
郁保四骂骂咧咧坐起——他坐在地上,便和许贯忠差不多高。
仰起头看着曹操:“我这几百兄弟的生计,都在人家手中把握,因此他遣我来做伏兵,不得不听从。其实你放心,我郁保四不是没道义的小人,真若哪天起了冲突,他叫我阵前效力,倒是无妨,叫我去偷袭你家里人,我才不会干这等没屁眼子勾当。”
李逵哂道:“你当阳谷县好打的?你家黑旋风爷爷便是县里的都头,你若敢来,大斧子劈你四截。”
郁保四冷笑道:“偏你有斧子?你不曾看见我的斧子么?”
李逵哈哈笑道:“你那斧子虽然大些,却无鸟用,我们许家小哥两个耳刮子,便打得你半天不醒。”
这话说的郁保四郁闷起来,扭头看看许贯忠,撇嘴道:“他若打你,怕你一天都醒不来。”
李逵正欲反唇相讥,却被曹操打断:“如此说来,便是姓曾的派你两个带人来埋伏,有朝一日,好抓我家人为质,以便拿捏于我?”
郁保四摇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曾家只派了我。这个韩兄弟,乃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朋友,他还曾劝我:明刀明枪,方是豪杰,欺人家小,不生屁眼。你等若要算账,只冲着我郁保四,不干他的事。”
韩泊龙怒道:“郁兄这般说话,岂不是小看了我?武孟德,我……韩泊龙既然和他同来,你要杀要剐,我和郁保四一并担当,只是你若肯大人大量饶了我们,自然最好。”
曹操皱眉道:“你这厮每次报名,都含含糊糊,吞吞吐吐,莫非用假名欺我?”
郁保四听了,呵呵笑道:“武孟德,这个你便有所不知,这个韩兄弟诸般都好,只是不曾闯出名号,他停那一下,是为了以后有绰号时,方便加入。”
这时曹操的兄弟们早已围拢到近前,听郁保四一说,牛皋深以为然,同情道:“啊哟,这等苦楚,我黑风虎牛皋却是深知。”
曹操想起牛皋缠着自己给他起绰号情景,也是忍俊不禁,看看韩泊龙道:“我看你刀法不错,为人又很讲义气,‘仗义刀’三个字,你如何担不得?”
“仗义刀韩泊龙?”韩泊龙默默念了两遍,不由大喜:“小弟韩泊龙,人送绰号‘仗义刀’,漂泊半生,未逢明主,求哥哥不计前嫌,收录我和郁保四两个。”
曹操指着他道:“你倒会给人做主,你知道郁保四愿意降不愿?”
郁保四至此,哪还不懂?连忙翻身跪倒,偌大身形如头犀牛一般,瓮声瓮气道:“小弟‘险道神’郁保四,冒犯大哥虎威,承蒙宽恕,情愿在大哥鞍前马后做个小卒,誓死效忠。”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翻身下马,扶起二人,高高仰着脸道:“都是兄弟,不必多礼。走走走,收拢你们的兄弟,吕方兄弟回一趟县里,让朱富采办猪羊好酒送来,今日兄弟们不醉不归。”
当下收了郁保四、韩泊龙,便带着那二三百喽啰都上了狮耳山,待到朱富将酒肉送到,数百人大吃大嚼一番,也就化解了前嫌。
当日众人痛饮一场,宿在山上,次日起来,曹操道:“那曾家如此无礼,来而不往非礼也,难道轻轻放过了他?”便将麾下众人聚集在帐中,商议如何对付曾家。
许贯忠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郁保四兄弟和曾家来往不浅,可请他说一说这曾家究竟实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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