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厌站在荣王身前,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荣王身后的墙壁。
清凉台的建筑设计巧夺天工,屋檐檐口上翘,窗牖通透,日光撒进殿中,让人能够清晰看到墙壁上的彩绘。
那是先帝容澄执政期间所盛行的图纹,歌颂太祖开朝、外戚楚氏保家卫国的盛世之景。
看着没有一丝触动的容厌,荣王几乎颤抖地哭嚎道:“陛下,当初先帝去世,您刚刚即位,被楚后关在祠堂中,是我救了您,您、您好歹……”
容厌视线从彩绘上移开,看了荣王一眼。
对上他的眼睛,荣王忽然哽住,心底一下后悔起来。
他怎么就去提了当年的事,容厌掌权后,当年的事早就没有人再敢说起……可除了当初算是误打误撞救下容厌一次之外,他还有什么倚仗能让容厌收手?
容厌看也没看他一眼,懒散笑了下:“是,孤应该感谢你,生肉逗幼虎,不慎丢入祠堂中了一块,没让孤在那时饿死。”
他向一旁伸手,饶温递上一个连接着锁链的圆环,荣王看到那圆环的一瞬,立刻瞪大了眼睛。
“求你别对我用这个!不是我,当年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你要报复也不该找我,楚后……楚后她还在宫中,你去找她!”
容厌低眸将圆环掰开,一端为环扣,另一端却是锋锐的铁钩。
荣王两股战战,拼命想逃脱,嘶声吼道:“容厌,我没有罪!你是皇帝,若真敢对我动这样的酷刑,我让你这些年的名声毁于一旦!”
容厌嗤笑出了声,他直接抬手,握着铁钩抵住荣王一侧锁骨,尖锐之处刺入锁骨上方皮肉,一寸一寸,慢慢推下去,鲜血霎时染红了一片。
荣王哭嚎起来,奋力挣扎,两边的禁卫将他按得越发动弹不得,铁钩从他锁骨下穿出,环扣锁上。
容厌低眸看了看手指被沾染上的鲜血,向来平静的眉眼忽然流露出些微厌烦。
荣王疼得浑身发抖,愤恨破口大骂:“我当初就该直接杀死你!贱种,小畜牲,为了进宫做太子,你连亲娘都杀,那时被折磨死都是活该!
“你不得好死……你等着,你的报应绝对不会比我好过!”
提到的往事越来越多,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
饶温脸色越来越难看,四周宫人颤颤跪了一地。
容厌初时还有些兴趣,听了一会儿,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话。
他渐渐无趣,哂笑了下,“骂也还只会这几个字。若没有楚太后,你都算不上废物。”
锁骨处血流不止,荣王疼得如同瘫倒在地的败犬,不敢挣扎,面上愤恨至极。
容厌只觉得无趣。
这两年,他杀人无趣,折磨人也无趣。
掀翻楚家后,当初为傀儡时对他动过手的那些人,大多都已经死在了这酒池之中,酒池曾一度称为血池。
权柄声势越来越高,可他也越来越难感受到半分快感。
剩下能杀的人不多了,可一个个都是些什么废物,不堪一击,无聊透顶。
示意另一副的铁钩由饶温动手,容厌懒得再听荣王的哭嚎,折身往外走。
曹如意小心地敲门探出半个身子,咽了咽口水,道:“云妃娘娘求见。”
容厌脚步停住,眼睛看过去,淡淡道:“她来做什么?”
不想活了?
酒池应当是她的噩梦才是。
曹如意将头低地几乎贴着胸膛。
“娘娘想问,今夜是您去关雎宫,还是她去宸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