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恣宁的手伸了一半却逃了,改为轻轻拽了拽他的头发,笑地狡黠,贴着他的耳朵回答:“才不要比。”
香风送入气血方刚的耳朵。将他的呼吸熏热。
车里的气氛早已十二分暧昧,她半侧了身子,胳膊肘抵在座椅靠背上,这样的姿势,换成任何一个略懂一二的男人,都知道如何将她抱起,再如何压在自己的膝盖上重重吻她。可陈子昂似乎真的喝多,目光傻傻沿着她的手,揉了揉被她拽过的头发,想起什么来,半晌冒出一句:
“……我和你说,我前女友,喝多了也喜欢拽我的头发。”
“哈?”她一怔。
氛围像气球一样被扎破。
陈子昂点了点头,不觉有异,漂亮的嘴角弯弯,接着嘟哝:“我们之前经常一起喝酒吃烧烤,完了再去网吧打游戏,游戏输了就拽我头发,骂我为什么不救她……我也想救啊,但是她太菜了我有什么办法…所以说啊,女生真的很麻烦…”
越是图谋不轨的男人,或许越期待女孩子单纯。但图谋不轨的女人则相反,无论对方肉体多么诱人,但凡意识到他的脑袋里还住着个小学生,再旖旎的心都会烟消云散。
此刻,秋恣宁的脑袋已经彻底清醒下来了,酒精将欲望剥去,赐予了她反思:
找一个老司机不好么?为什么偏偏对小孩动起了歪心思。
年轻的时候见男人想听人聊古希腊与叔本华,衡量比较对方的逼格、品味与钱包,如今她却只关心别人硬不硬、行不行。这是文艺女青年的堕落。
光明正大的约炮像是拆盲盒,失败的几率远远大于惊喜。随着年龄上去,综合评分喜人的男人早就被锁定。还有精力出来与自己聊骚的,多是残次品——当然,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滑铁卢的次数太多,所以这才把目标转移到了弟弟……
而此刻,弟弟醉是醉了,但却死活没犯下成年人爱犯的糊涂事。低沉的嗓音絮絮叨叨一堆学生时代的破事,让混蛋如秋恣宁,也忍不住反省自己的龌龊。
她决定放弃。
长长呼了口气,秋恣宁往远离陈子昂的方向移了移,兜里掏出手机,二郎腿翘起,开始刷起了朋友圈。
陈子昂这会儿酒劲上头,将自己的那点小学生一般的感情破事和盘托出,目光从车窗外转到秋恣宁颊上,揉了揉太阳穴,嘟囔了一声,“我头晕。”
秋恣宁早已没了其他的念头,听他这么说,大发慈悲接了句,“你过来,我帮你揉揉。”
纯且当做贡献一把母爱。
陈子昂嘴角弯起的笑,当真将脑袋的重量压在她肩上:“姐姐,你真好。”
秋恣宁的手指不轻不重揉着他的太阳穴,嘴里嗤了一声:“别叫姐姐了,这个年头,再叫听到姐姐,就觉得是年轻男人想占我便宜。”
车窗外的灯明明灭灭,陈子昂噢了一声,答:“我哪里敢占。”
秋恣宁松了手,推开他的头。
男孩忽然问:“你涂什么色号的口红?”
“你问这个干嘛?”秋恣宁怔了怔,一边回忆:“忘了,好像是tf的奶茶色?又搭配了一个国产牌子的唇釉?”
陈子昂转了脑袋的弧度,将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只盯着她,声音很低:“你的嘴巴,被灯光照了,看起来像果冻一样。”
微微吐出的酒气。
秋恣宁笑起来:“好看么?”
“唔。”他的声音变低了。忽然牵着她揉太阳穴的手兀自坐直,侧着头看向窗外。
秋恣宁一时无法分辨他牵手的意味,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出他的脸很红,不知道是酒精还是情愫,他甚至开了车窗,夏夜的凉风呼啦啦往他的脸上扑。这么吹了一会儿,陈子昂又摁紧了车窗。
隔离喧嚣,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终于,他转过脸看着秋恣宁,脸颊依然发烫,呼吸也变热,这回他不叫她姐姐了。
他捧起她的脸,眼底漆黑盯着她的唇,微哑的嗓音泛着酒气,轻声说到:
“秋恣宁,我想吃果冻。”
第27章地下车库与卫生间,是已婚男人获得片刻喘息的乌托邦
一整夜,秋恣宁翻来覆去没有睡好。大概是因为一个人睡惯,而昨晚,不大的床上又生生多了个男人。
估计是昨晚太困,加上和朋友们闹了一夜能量消耗太大,下了车,他将她抵在门上亲了许久,等秋恣宁开了门,拽了他领口往床上引,他脑子却乱了,掌心也发汗,连姐姐的衣服都不敢脱,只敢捧着她的脸,吻了又吻,而后似是困了,将头往她肩窝里抵着,喃喃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昏头睡着。
秋恣宁一股邪火漫上来——
这小孩是不是有病?!该纯的时候不纯,该欲的时候不欲。
她想踹他,膝盖抵在他的小腹,硬梆梆的一块,睡梦里的他一把握住她踢上来的脚掌,揣在怀里,低头,咬了一口。
秋恣宁僵在原地。酥麻感从脚底一阵阵传上来。年轻男人的掌心是热的,舌头也是。做最撩拨的事情而不自知,她骂了一声,抽回了脚。
秋恣宁洗完了澡,换完睡衣时,陈子昂已经彻底睡死,她干脆骑在他身上,长指甲一点点沿着他的皮肤往下刮,耳朵、脖颈、喉结,锁骨,年轻而健康的皮肤,青春的气息。
情欲沉了下去,漫上来的是嫉妒。
秋恣宁想,她老了,她嫉妒他的青春正好。
白花花热腾腾的肉体秋恣宁没碰,男人躺了一晚上仍旧是完璧之身。
秋恣宁在天亮时候醒来一次,扯了眼罩,又拽了被子,身侧的男人散发年轻的肉香,她下意识凑了过去,缩在他怀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阳光透过昨晚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晃得人眼睛疼。直到彻底清醒,秋恣宁才猛地将男人一推,手背覆住额头,伸脚将人踹醒:“起了起了起了…”
陈子昂迷迷糊糊醒来,看着天花板就喊了一声:“妈…”
等到看清秋恣宁震惊的眼神,这才迅速反应了过来:“我靠我…不是……对不起……秋恣宁,我以为我回家了。”
秋恣宁皱着眉头问:“你不是都22了吗?”
“过了生日才22,现在21。我这是,第一次在女人床上醒来。”他的脑子迷迷糊糊,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周围是一阵香,暖的,甜的,面前的女人的睡裙亮且滑,冰肌玉骨,真空包裹。头发倾泻的熟女,眯着眼睛睨他。他躺在姐姐的床上。